一串密集的枪鸣声响起,李墨武犹如灵活的泥鳅般在四处横飞的子弹中堪堪避过。秋言微微皱眉,因为他发现李墨武的气息频率消失了。并不是李墨武身死,相反的,刚才那阵密集扫射根本就没有打中他。念头微动,秋言便毫不犹豫一个翻身跳下集装箱。然而就在他跳下的同时,黑暗的某处,响起几声微弱的声响。
‘啾啾’是消音枪。在黑暗中任何声响都足以致命,几乎是同时,秋言朝枪鸣打出的位置一阵盲扫。两声闷哼接连响起,第一声是秋言发出的,第二声则是李墨武。
秋言身处半空中,根本无法躲避,所以大腿处中了一颗子弹。好在两人的距离较远,射程有限,伤口并不致命。而李墨武则没想到秋言的反应神经如此迅速,暗自咋舌。
双脚刚一落地,秋言迅速跃到一堆杂物后面,轻言道。“平手吗?”
李墨武的声音有些急促,沉声道。“算是吧。”
“你伤到哪里?”秋言沉默片刻。
“右胸,你呢?”李墨武想了想。
“大腿。”
与此同时,忽然一个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李墨武顺着声音滑动眼眸。‘砰!’眼前泛起一片白昼刺痛了他的眼睛,李墨武下意识的闭上眼,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几乎想都不想,就将手中的狙击步枪掷过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抽出匕首。
秋言被狙击步枪阻挡的瞬间,动作上慢了半拍,当他将姬鹤对准李墨武的脖颈时,对方的匕首也顶到自己的胸膛处。
两人都没有动作,四只眼睛静静的对眸着。
李墨武由于有夜视装备的保护,所以视力很快就恢复过来。而秋言虽然避过身躯,但在黑暗中突发的闪光,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些影响。
李墨武苦笑一声。“这次算不算平手?”
秋言淡淡道。“算吧。”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警车鸣叫声。
李墨武愣了一下,首先把匕首收回,摊开手掌,无奈道。“来的真是时候。”
秋言同时收起姬鹤,问道。“不继续了?”
“怎么继续?难不成要明天的各大报纸上头条?”
话然间,仓库的正门被人踢开,一大群警察手持枪械闪光灯冲进来,对着空无一人的仓房喝道。“不许动,放下武器!”
月阳如墨,照亮了林中小道。秋言在山影交错间沉默地矗立着,就连破涛汹涌的海面都被映出几分墨色。地上仍有血迹,只是远方有道身影越行越远,渐渐的融入了黑暗中。
秋言从仓房后面的山路走下来,除了身上还有血迹外,面上神色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看上去刚刚经历的生死就像未曾在他身上发生过一样,半点痕迹都没有剩下。
在接到张彦风的电话后,秋言才明了,原来待李墨武与自己进入仓库后,陈瑶就立刻报了警,后来仓库里不时传出枪鸣声,弄的她心惊胆战。约好了集结处,秋言便马不停蹄地动身折返,夜色如水,黑暗似潮,掩映在山下的茅草屋显得格外孤独,侧旁山间的小溪缓缓而流。他低眸瞅了下衣裤,满身灰尘与未干涸的血迹,大腿处的伤口隐隐有感染的迹象。
秋言站立在草屋的门口,伸手去推门扉,木门嘎吱一声开了,冷风在他身后似乎画了个圈,发出‘呜呜’的声音吹过。
他迈步向屋内跨了半步,身子在门槛处顿了一下,在那一片昏暗中眯起眼眸搜索着能处理伤口的物品。秋言安静地站立了片刻,目光微抬,向头顶方向瞄了一眼,一片安宁。不要说是枯草茎叶,就连一片灰土尘埃都没有。
黑暗中,秋言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
‘呜’一阵凄厉的寒风吹过,如夜鬼嚎泣,带着彻骨的寒意袭来。黑暗的夜色如潮水般起伏,山林一片幽暗,阴霾的气息随着黑暗弥漫开来,飘荡在草屋的周围,就像侧旁的微波荡漾的小溪,悄无声息地流淌着。浑然不觉在身后的黑暗犹如墨汁一般浓烈,渐渐靠近。风声中,仿佛有一声细微的异响,夹杂在夜色里。
原本站在草屋平静中甚至带有几分慵懒的秋言,猛地身子一翻,竟是直接扑进了草屋后的那片山林中。瞬间,一阵叱喝声徒然响起,原本寂静的黑夜里刹那间竟是出现了十几个模糊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寒芒刺破了深沉的暗潮,折射出令人胆寒的锋锐,刺向秋言的背影,但在那险之又险的间隙,秋言已经先一步冲进了林间。
林子中随即响起一阵声喝,金属碰撞,寒芒四射此起彼伏,很快便有人低哼闷喝,在黑色的阴影中,血光飞溅。
林外,绰绰有余的黑影更不迟疑,一鼓作气全部冲入了这片山林里,带着浓烈如山的杀气,甚至就连这片山林仿佛都染上了血腥味。
怎么还不来?不会”户一话语未完就被张彦风凌厉的眼神制止。
陈瑶在她浓黑的眉毛下,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却又略见青烟一般的惆怅,低喃道。”
等待许久的张彦风满面焦虑之色望着行路间的过道,原地徘徊。不多时,在黑暗的尽头,幽幽出现一道阑珊身影。细辩后,张彦风那深沉的眼眸添出一抹喜色。“臭小子!”
此刻的秋言看起来很不好,他的脸比平时大了一圈,到处都是一块青一块紫的痕迹,像是被人狠狠揍过了一顿,嘴角开裂着,留着血。不过相比起他的身上,这些似乎又无足挂齿了。
在秋言的身体上,光是寸许深尺的伤口就有不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