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呼延小风十四岁,正是年少轻狂。
这一日晃荡到了扬州,只见城里摆了偌大一个擂台,好像很热闹的样子,里里外外围住了许多人。他顿时来了兴致,几个大步挤到了擂台下,想看看热闹。
擂主是个使一杆烟枪的怪老头,外号大漠孤烟,复姓独孤单名一个烟字,摆擂台比武是庆贺扬州新官上任搏个彩头。
呼延小风看到众多好手纷纷被独孤烟打落擂台,什么洛阳李长安,苏州赵飞阳等等,其实也并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倒是很乐意在人群里当个安静的好观众,直到出了一个意外:姐姐呼延娣骑着她心爱的枣红小马忽然赶到,也不知道是最近太无聊,还是看不惯这个有点丑兮兮的老头,竟不顾自身武艺高低,一声呵斥跳上擂台拔剑就向独孤烟刺去。
呼延娣的出现让在场群雄吃了一惊,而呼延小风更是大惊失色,本想立马溜之大吉,可是又担心得紧,于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观看着擂台上面的形势。
呼延娣的武功远在独孤烟之下,才两个回合,便被打落擂台,场下那些跟随她的爱慕者,小喽喽,丫环,仆人一阵惊呼,前呼后拥的去救驾,呼延小风刚想伸手去接人,早被这一群人给抱住,他心里暗自骂道:“这些个混蛋,武艺不行,拍马屁功夫倒是十分了得。”
呼延娣那时还没嫁人,大小姐脾气了得,才站起身就一阵怒骂,拳打脚踢把抱她那些人收拾起来,那些个马屁精个个大声哀嚎,却暗自挤眉弄眼的高兴得紧。呼延小风靠得近,也被当成小喽喽挨了三拳两脚,由于出门前化了点妆,穿得也寒酸,呼延娣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被打得疼了,那些马屁精为了转移呼延娣的注意力,纷纷指着擂台上大骂独孤烟,什么丑八怪,什么打女人的老变态,什么难听骂什么,独孤烟倒也不在意。如今也没有人打擂,变成了泼妇骂街。
呼延娣一个个的检阅她的骂街队伍,走到呼延小风跟前的时候,见他没有出声,瞪大眼睛就直冲过来,呼延小风急了,连忙“独孤老怪”、“孤独老妖”的骂起来。奇怪的是他才一开口,独孤烟怪眼一翻,就朝这边看过来了,呼延小风注意力还在呼延娣这里,自然继续叫骂着丝毫不敢怠慢。待到呼延娣终于转身朝别处去了,呼延小风松了口气,猛一抬头,正看见独孤烟盯着自己。他心里一慌:“糟糕了,莫非那晚交手,这个怪老头记住了自己的声音,这下完蛋了,倒不怕和他打架,就怕自己偷看姐姐呼延娣洗澡的事被揭穿,得背上一辈子淫贼的名号,被江湖中人笑话,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溜吧。”急忙避开独孤烟的眼神,转身就往人群里跑。可是不跑则已,一跑独孤烟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字一句说道:“臭小子,我等你好久了!”
呼延小风眼看逃不掉,无奈的叹了口气:“唉,那天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你又何苦追着我不放呢?”
独孤烟嘿嘿怪笑道:“不意外,我的徒弟学艺不精,死就死了怨不得别人,我今天只想和你好好比试比试!”
原来大前天呼延娣偷偷跑出家门,呼延小风以为她要离家出走,便偷偷尾随,没想到她tuō_guāng了“扑通”一声跳进西湖洗起澡来。呼延小风忍不住好奇就躲着偷看,未曾想除了他还有一对师徒也在偷看,徒弟发现他立刻扑过来想致他于死地,结果一招过后就被打死了。呼延小风失手杀了人吓坏了,转身就跑,那个师傅发现徒弟被人打死了,又怕偷看女人洗澡之事被传扬出去,所以紧紧追赶呼延小风,一路追一路打。那天天色太黑,两人只听到对方声音没看清样貌,最后因为呼延小风路熟把人甩掉了,不过却没敢回家,就到外面游荡去了。呼延娣听到声音上得岸来,远远看到一老一少两个人前后奔逃,又从死人身上搜出一封书信:是令狐举写给独孤烟的信,邀请独孤烟参加自己扬州新官上任的摆擂比武庆贺。所以呼延娣今天风风火火的赶来准备杀人灭口。
呼延小风看着独孤烟,又看看他手上的烟斗,想了想叹口气道:“唉,既然非要比,那怎么个比法?”
独孤烟的眼睛亮了,他顿了顿嗓子,扬声说了一句震惊全场的话:“今日我大漠孤烟独孤烟与镇西大将军府呼延小风在此一决高下,生死各安天命,请诸位英雄做个见证!”
“等等,你不是说只是比试比试吗,怎么又说到生死了!”呼延小风着急了。
“比武要见真章,哪里还顾得到生死!”独孤烟跃上擂台,开始猛吸起烟来,只见一股股白烟往上笔直的飘着直冲云霄。
“大漠孤烟直!独孤烟的绝学!”场下人群一片惊呼。
呼延小风只有应战,他脱掉寒酸的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的劲衣,一下子变了个人,从邋遢小子变成了英俊少年,抬腿刚想飞身上擂台,冷不防呼延娣过来“啪啪”给了他两个大嘴巴,气呼呼的说道:“原来是你啊!臭小子!”
呼延小风慌忙说道:“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你三个字终究说不出口。
呼延娣眼睛直钩钩的瞪着他说道:“胆敢说出去,我杀了你!现在你给我上去杀了独孤烟那个糟老头。”
呼延小风一跃而上,一边想着:“杀了我和独孤烟就没有人知道了,你想杀人灭口啊。”
方才跃上擂台,台下就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