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当然知道有人从楼顶上跳下去了。
随着王艾希将她的手往外一指,我便明白她是要让我去看躺在街上的被鲜血浸满的尸体。我摇了摇头示意班长刚才自己已经知道街道上所发生的一切了,我并不想再多看那里一眼。
我害怕。
我非常害怕。
我非常害怕在我再一次想着尸体望去的时候那个已经被红色血液浸透校服的**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飞到我的窗户前朝着我呐喊,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于我的过失而造成的惨剧。即使别人看不见我也害怕那条冤魂会跑到我的面前并钻入我的身体让我变成一个恶魔,所以即使王艾希再怎么想把我往窗户拉,我也拼死不靠近窗户十米之内的地方。
“叶虚之回来了吗?”正在我蜷缩在教室的角落里不知所措时,班主任陈老师匆忙地走进了教室,看着我这幅精神恍惚生活不能自理的狼狈模样后他略显失望。这个男人的双眼之中似乎透露着一种对我非常失望的神情:“就因为看见跳楼的女生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吗,看来他应该是对事情的调查起不了什么作用的人就是了。让他自己先回家吧,在这里待下去只会继续让他受到惊吓而已。”
我并不是因为单单看见尸体而被吓成这幅模样的,只要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不管是谁在因为自己的失误而闹出人命的情况下都难以从里到外地保持平静吧。
。。。
2003年9月5日,夜晚,我的卧室。
在这方面的问题的问题上,鑫姐一直都是一个值得我放心依靠的心灵温床。但是比起三年前那一次只是将对方弄成残疾比起来这一次的事态却变得严重得多,我一个人以作业多为借口而一直都窝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沉浸在永无休止的内心斗争之中。
如果我没有打开那扇通往屋顶的铁门,我就不会遇到正处于心情低谷的古巴哈,她也不会因为我一连串不合时宜的话而变得激动起来,那样她便不会死。
就算我走到了屋顶的上方,如果我没有说出那句‘只要努力奋斗就能解决困难’的胡话,古巴哈也不会死。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把古巴哈逼到了要自杀的心境,如果我的触觉能够没有那么麻痹并在古巴哈开始奔跑的第一时间拦住她的话,古巴哈也不可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人类真是一种有趣的生物呢,明明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却不断地在设想着如果我所犯下的一连串错误之中的任何一个能够被改变后的结果。然而正是因为我将这一连串的错误做错完美,错得淋漓尽致,才会导致最后那不可挽回的结果。
因为是再一个无法回首的黑色历史,我便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用其他的事情分散自己因为过于集中于古巴哈自杀事件而产生的罪恶感。虽然我觉得去和鑫姐去随便聊聊家常什么的应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但是一想到我刚刚害死了一条鲜活的性命就去和其他的人说出那样平常的话题实在是有愧于我的良心。然而继续在这里坐着的话,我便只能用储存在大脑内部的其他记忆来冲散这如同毒药一般的思索,那些在这种心神不宁时都还能保持在意识范围之内的记忆。。如同山来压倒一般的罪恶感却将本来打算轻松起来的我压得更加喘不过气来。
剧烈的内心痛苦终于蔓延到了我的**身上,坐在椅子上的我开始莫名其妙地发起了高烧。就如同之前的那两次一样,我因为虚弱不堪而决定躺倒床上,裹着厚实的棉被开始在柔软的床垫上缩成一团试图用肌体的发劲来缓解高温带来的痛苦。然而我自己的内心也十分清楚,就算这样做的话我的病情也会一直持续加重,只能等待高烧自己退却了。。
然而,比起内心的病痛而言,这一点高烧对于我而言实在是算不上什么东西。
罪恶。
痛苦。
懊恼。
后悔。。
我的内心一直在古巴哈自杀事件的基础之上以这四个元素不断地循环着,就算是大脑已经快热到接近崩溃,这一条回路却依然异常地清晰。虽然能够迷迷糊糊地听到外面不断在敲着门的鑫姐,但是因为我在进入房间之后就已经从内部把门锁了起来,我也终于有了一个得以一个人独处的空间。如果我就这样与世长辞,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呢。
毕竟,我已经没有再在这个世界之中继续停留下去的必要了。
内心突然涌出的这个想法如同一辆突然冲进铁轨的油罐车,挡在了轨道之上拦住了一直在恶循环轨道上高速飞驰的火车。随着火车丝毫没有减速地撞上了载满汽油的油罐车上时,剧烈爆炸所引起的强光吸干了我最后一丝意识。。
。。。
我渐渐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对于身体依然保持着触感。细细地品味着自己鼻腔里所吸入的味觉以及皮肤对依靠着的地面的触感,我察觉到自己似乎是躺在了一片草坪之上。当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之后,非常强烈的阳光在涌进我休息已久的视网膜时却没有对视线造成哪怕是一丁点的刺激。朝着四周望去,这是一片充满着绿色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这片充满着野花与绿草的平底实在是太过平坦,连一个小坡甚至是一颗从草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