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璟略微皱眉。
契丹皇室中的显赫成员,他虽然还未见过,但在商社时早有详细的资料让他看了,他一时却想不起来,这个明安是什么人。但他既然能跟耶律德光正面冲突,就不该是无名之辈才对。
芙儿则是抱紧了琵琶,低着头不发一言。她虽然是秦淮阁的头牌,在普通权贵和富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接客不接客都能自作主张,但面对契丹国堂堂皇子耶律德光,她却没有半分地位可言。
耶律德光很愤怒,但看起来明安比他更加愤怒,而且酒也应该比耶律德光喝得更多,此时已经近乎脸红耳赤,“耶律德光,本王已经说过,芙儿姑娘今夜是本王先请的,你有什么资格,强行将人拉过来?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耶律德光丝毫不给对方面子,“待客之道?你若是本分,本王还可以礼敬你三分,若是你不知天高地厚,你在本王眼中,跟一只蚂蚁没有区别!今日芙儿本王是要定了,她是本王贵客看中的人,你要拉她走?本王奉劝你不要妄想!”
明安脸色发青,双手微微颤抖,“好,好,好一个耶律德光,好一个契丹国!本以为你们是诚心与本国交好,却不想你们竟然如此目中无人!既然如此,本王明日就归国,日后,你们就等着接战书吧!”
说完,年轻人愤然转身,佛袖而去。
李从璟虽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但听了双方的谈话,心头却是一动。听明安的话,可知他们不是契丹人,而是别国来的。李从璟要对付契丹,仅凭一己之力自然不够,拉拢周边各国以及和契丹有矛盾的草原部落,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不知这个明安,到底是哪一国的人了。想到这里,李从璟看了耶律德光一眼。
“站住!”耶律德光离开案桌呵斥一声,“明安,你以为本王是什么人,你来坏了本王的酒兴,竟然说走就走?你当契丹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
耶律德光话说完,房门外就出现了一群护卫。这些都是他此番带来的人,方才没拦着明安,估计一方面是因为对方来势汹汹措手不及,另一方面是没得到耶律德光的命令,也不敢与对方撕破脸皮,这才让对方闯进房中。
明安转过身咬牙盯着耶律德光,“耶律德光,你想作甚?!”
耶律德光冷笑一声,“那就要看你接下来怎么做了。”
明安一字字道:“本王若是执意要走,你又能如何?”
耶律德光沉下脸来,“你可以试试。”
明安仿佛要杀人般的眼神在耶律德光身上停留下来,似乎是在犹豫,又似乎是被耶律德光-气得不轻。但只过了片刻,明安就轰然转身,大步向外走去,“本王今日便要离开契丹,你耶律德光若是有本事,就来杀了本王,若是如此,本王死则死矣,但两国必然开战!本王听说你才在唐朝吃了败仗,你若敢如此行事,本王倒也服你!”
他话里嘲讽之色极浓,耶律德光伤疤被揭,顿时怒不可遏,一把抽出了身上所带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