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婆的唇,再次落在我的唇上,辗转,厮磨。
他伸出舌,探入我的口中,由轻到重,愈发痴缠。
我知晓现实的残忍,却不可否认,有那么一瞬,他的话,让我的心忍不住燥热。
呼吸缠绵的恍然间,我用眼细细描摹着这漂亮到极点的人儿,他肤胜濡雪洁净,眉如远山青黛,眸似琉璃玉潋,唇若蔻丹华绽。
无一处不是浑然天成的精致完美,无论嗔痴笑怒,皆动人心弦,入神入肺。
可是,这般风华绝美的人儿,他俯览着众生,更拥有着上位者的杀伐之气,他是毁灭之神,湿婆——
性情乖张,残忍无情。
却也是像罂粟一样的人儿,一旦沾上,便是死也难以戒掉……
我不禁神思,三千年前,我与湿婆究竟有过怎样一段过往?
这样的人儿,定是让我欲罢不能地爱上,甚至……我们之间曾有一个孩子?
我的脑海有些混乱,不断思索着千年前的过往,直到胸前一凉,衣襟被彻底拉开——
我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捂住左胸的金莲,怕他看见已经合二为一的神钥。
湿婆却拉住我的手,轻轻挪开,他看着那盛开的莲朵,眸底闪过几许复杂,而后,他闭上眼,俯身轻吻神钥。
酥麻的电流不断从他的唇上传来,我却在身体的颤抖中,内心纠结不安到极致——
“两半神钥已经合一,你抓我来,便是为了和我缠绵床榻?”我尽量压抑自己不甚平和的气息,面无表情地开口。
他若是为了取我性命,现在这般又算是什么?
我不愿逃不了既定的死路却还被玩弄身躯——
闻言,湿婆的动作一顿,撑起身子,眯眼端看于我。
他眉宇收敛,璨红的眸子神色深沉,竟让我寻不到半分情绪,半晌,他缓缓开口,“我要神钥,也要你。”
这话却让我忍不住一阵冷怒,好一个两个都要,这自大的人根本不会考虑我的意愿!
按压着浓浓怨气,我阴着脸道:“鱼肉和熊掌不可兼得,神钥在我体内,取走,我死,留下,我活。”
我的话让湿婆有一丝错愕,他目露怀疑地将神识探入到我体内,下一刻,他眉间紧锁,恼怒道:“谁替你取了灭神针?”
谁取的,这重要吗?
我一声冷哼,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谁知,湿婆怒气更甚,他伸出一手,狠狠掐住我的下颌,迫我正视于他——
我疼得泪意顿起,对湿婆的怒气感到十分荒谬,我用力推开他的手,低吼道:“谁取的重要吗?从你送我灭神针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我不得善终!不取灭神,我现在已经是一具躯壳!”
湿婆被我吼得一怔,他眯了眯,思绪几番翻腾,数息之后仍是面色阴鸷道:“到底是谁碰了你?”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眼中酝酿着暗色的风暴。
当初,灭神针被湿婆被打入了我的花宫,后来卡卡移宫取针,我才勉强留下了性命,这取针过程看似香艳情缠,实际却是挖人心扉的鲜血淋漓。
湿婆这般恼怒,难道是在吃醋?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便引得我一阵恶寒,即刻打消掉这个念头,不论他此时的神情多么像一个妒夫,都不可能心悦于我。
“和你无关。”我冷淡地说出这句话,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我一时的骨气和倔强终于引爆了湿婆本欲喷发的怒火,他面色愤然,重重地甩开了我的下巴。
“下贱——”他眸中喷火,扬起手似要将我一掌毙于榻上!
我下意识地蜷着身子护住头,迎接即将到来的剧痛——
数秒后,疼痛未至,我却听到了湿婆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还道你有所不同,不想也是个浪荡的下贱之人!”
浪荡?下贱?
虽不想承认自己不堪的软弱,但湿婆的话却着着实实伤害了我。
我身无神通,来到这个世界经历的完全是颠沛流离般的灾苦磨难,诸天无情,只有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信任皆可背叛、情爱皆可利用!
历经辗转,我不好容易寻到花葳,觅得一处安稳,岂料造化弄人,我终是命难久矣,我恨我怨,确知这世间并无苍天开眼,只有规则严制的因果循环、六道轮回——
思及湿婆方才的话语,心中厌弃更甚,不知不觉间我晦涩地低喃,“我所遇到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是我心甘情愿?”
既然命不由我,我又何须再与命妥协?
往昔的卑微妥协换来的只有毫无尊严的苟延残喘,既然我已时日无多又何必再继续委屈自己!
掀眸抬首,我看着湿婆闪过一抹深思的神色,扬起一抹明艳却讽刺的笑容,“没错,是卡卡维塔替我取了灭神针,我便是与他厮缠于榻,但那又如何,你凭什么说我下贱?你是我的谁?我的一切又与你何干?”
这字字珠玑的反唇相讥,说得湿婆面色阴霾愈重,数息之后,他怒极而笑,轻轻捧起我的脸道:“与我无关?小花,你总是记不住,你是我的东西,就算逃的再远,终究会回到我的身边——”
那清清浅浅的声线中虽带了几分扭曲和阴森,却有着显而易见的必得之意,若不是与湿婆有着你死我活的关系,也许我会胡乱猜想这占有性十足的宣言是否含有两分恻隐的喜爱之意。
“既然你总是记不住,那就让你长长记性。”
我正疑惑,湿婆一把将我丢下了床,我一声低呼,狼狈地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