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带着墨书,二人一并去了阁楼上,依着沈夫人的交代,找到了那箱子,聚精会神的打开,掀开的那一瞬,目瞪口呆。
沈紫言这边却与沈夫人闲话,“.早起时还吃了竹笋鸡皮汤,好着呢,父亲也没有考察功课,您不用担心。”沈夫人眼里有了浅浅笑意,“那就好,那就好。”沈紫言却想到杜鹃说的沈夫人所说的沈夫人下红不止的症候,语气里就带了几分担忧,“母亲您可吃药了?”
沈夫人笑了笑,“早吃晚吃的,那药汁儿忒苦。”沈紫言嗔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这是您常对青钰说起的,怎么自己倒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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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投催更的阿罗小美人啊,子夜还是学生滴说,别太狠心啊!
正文第四十一章落红(三)
沈夫人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虚软的笑意,“我今儿个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算算陈年账。”沈紫言微微一愣,随即会意,心里猛地一颤。一般只有在人之将尽时,才会想到清点清点自己的私产
沈紫言长长的眼睫动了动,掩去眼里的泪光,“母亲请说,我听着呢。”手指却不由自主的紧紧攥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泪便会不由自主的落下来。心里充满了说不出的复杂的感觉,一面心痛母亲的小产,一面恼自己的无用,又暗叹母亲没个算计,心纠结成一团。似拧成一团的丝帕落在水中,飘飘沉沉,却终究无法平静下来。
知女莫如母,沈夫人凝神看着女儿哀婉又强作镇定的模样,心里一痛,还是说道:“这些年,除去你祖母给我留下的一万两银子留着没用,还有我积下的二万七千两两银子,你外祖母给我的陪嫁四万两”话未说完,已经是气喘吁吁。沈紫言焦心不已,一面扶着沈夫人轻拍她的后背替她顺气,一面温声劝道:“母亲留心说,不急在这一时。”
说着,又命人端了参茶来亲自喂着沈夫人喝下去,沈夫人也只喝了两口,便偏过头去,沈紫言暗叹了叹,只得罢了。
沈夫人略缓了口气,道:“还有些田庄,苏州有良田五千亩,南通有水田二千亩,旱地四千亩。”沈紫言叹了口气,早知道母亲嫁妆丰厚,没想到,竟然如此丰足到如斯程度。外祖母膝下无子,虽然后来过继了旁支的幼子,但终究是不遂其意,这样想来,她老人家大概是将自己一生所积悉数交给了姨妈和自己的母亲。
沈夫人说着,侧过脸问:“海棠呢?”沈紫言忙一连声叫道:“海棠!”海棠听到声音,忙快步走了进来,面露愧色,“夫人,我和墨书手上无力,搬不动那箱子。”沈夫人嘴角微勾,“我打量你们也没那力气。”
海棠面色微红,垂下头去,沈紫言见着心念微动,问沈夫人:“是不是些旧时攒下的银钱?”沈夫人摇了摇头,“是些精巧的首饰,还是你外祖母留给我压箱底的。”这样说来,应该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名贵首饰了。
沈紫言对自己的外祖母其实无甚多大印象,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六七年前,那次她也只得六岁,只见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妇人,满头银丝,慈爱的眯着眼打量她姐妹二人,说过的话早已忘记,惟记得那满目的慈爱是掩饰不去的光华。想不到一转眼,就离世这些年了。
沈紫言微微叹了口气,屡屡想到过往,便止不住的怅惘,与其如此,便只当前世那些事情是一场梦罢了。屡屡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断不可再重蹈前世的覆辙,想不到自己低估了金姨娘,也高看了自己。
想来,她一个姨娘,能平平安安诞下庶长子,已是不易。更兼这些年也名声颇好,也不知这府中到底有多少下人是被他笼络过的,这样的人,实则是最大的威胁。母亲这样温厚的人,哪里能算计得过她!
沈夫人就拍了拍沈紫言的手背,“你跟着海棠去看看,清点清点。”沈紫言忙依命跟着海棠出去了,上了阁楼,瞧着左右只有海棠和墨书二人,便问道:“我命你清查的古董帐,可都有了?”
海棠忙道:“倒也没折损多少,只是少了一对玉瓶儿,几匹大红妆缎,一个头胎紫河车。”沈紫言微微颔首,“也只须得这些,便罢了。”奴才偷卖主子的东西,哪怕是一根绣花针,也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了。因说到紫河车,便问:“库里可还有什么补人的药材?”海棠细想了一回,道:“还有带叶参,千年松根茯苓胆,两只百年的何首乌,可还都使得?”
沈紫言笑了笑,“也别拘这些,去问问大夫,看能不能使,若能使,都拿出来用了罢,白放着也无用。”海棠忙应了,又与墨书一道慢慢对账,沈紫言只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了盘算。
过了大半天工夫,墨书放下账册,笑道:“这账册一时半会也是对不完的,小姐您一大早便没见饮食,这会子我叫人收拾点饭菜,小姐您好歹吃些,这里横竖有我和海棠看顾着,您也不必操之过急的。”
沈紫言也着实有些饿了,自去命人端了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