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子已是轻声嘀咕道原以为这个知书明理,原来也是不晓事的。话都说得这么明了,她还不知顺势而退。”
周轻咳一声,制止了她的话头,她看向冯宛,淡淡笑道冯过虑了,这么些人,交给我们便可。”在周之际,众护卫同时高高的昂起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鞭打马匹的幅度大了些,马蹄激起的灰尘,都扑了冯宛等人一头一脸。
冯宛侧过头,眯着眼咳嗽一声后,朝着周福了福,拉下了车帘。这时,卫子扬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这些晋地护卫,怕是没有见过血,见过真章吧?志气倒是挺大啊。”
冯宛闻言,轻轻恩了一声。
既然周开了口,众护卫又是这个态度。当下,冯宛便令众亲卫退到一侧,把头锋让给这些人,等人则吊到了尾巴后面。
如此行进了二里不到,前方的山道处,突然呼啸声大作,却是百来个衣衫破旧的汉子冲了出来。这些汉子手持钢刀,一边朝车队冲来一边叫道放下财物,让尔等通行!”
众护卫正是情绪高扬时,闻言哄堂大笑。他们唿哨一声,拔出长戟,向着山匪们迎面冲去。
这些护卫虽有首领,那首领却似没有威信。这时刻,首领大叫大嚷着,可冲锋的照旧冲锋,原地策着马打转的也有,跑了几步停在一侧的也有。更有几个冲锋的护卫,彼此的马差点撞到一块了。
一个转眼,两队人冲撞到了一块。这里长戟伸出,那些山匪却是大刀一搂,就地一滚,砍起马腿来。
很多时候,这打仗打的便是头阵和气势。这些山匪看起来是打惯了的,随着他们这一滚一砍,“扑通扑通”,便有六七匹马被砍断了腿,把背上的骑士重重地摔了下来。
随着这冲到最前面的六七匹马一倒,六七个骑士被捅了个透心凉。瞬时,那些没有见过血的护卫们,都给惊住了。
急喝声,嘶喊声中,哭闹声中,他们有的急急拉马,有的转头就跑。竟是一个照面,便全乱了套。
车队后面的众子弟,本来还一个个掀开车帘兴致勃勃地看着,见到这个场面,顿时脸色大白,慌得大叫起来。
有话说,兵败如山倒。那些骑士这么一乱,山匪们更是气势如虹。他们挥着刀,厉声吼叫着,“扔下兵器,饶尔等不死!”“扔下兵器,饶尔等不死!”
这又凌乱又大声的吼叫声传来,当真有不少护卫扔下了手中的兵器。而随着他们这一扔,整个情势成了一面倒。转眼间,已是二三百人,被那不足百人的山匪像赶鸭子一样,赶着倒冲回车队中!
败局已成!
那些世家子,平素虽然听说过匪徒凶残,胡兵狠辣,可哪曾经历过?想这一路他们也遇上过好几伙,可那些人,要么只有十数二十人,要么只是一些村民假扮的山匪,人数虽众,却根本不足为惧。此刻真正面临,真正感觉到死亡的威胁,顿时吓得哭的哭,尖叫的尖叫。
不知不觉中,周身边的那些马车中的少年男女,都抱成了一团,瑟瑟发抖,直如惊鸿。
早就不知不觉中来到队伍前列,在一侧田野中远远站着的冯宛等人,此刻看到这场景,不由频频摇头。
一个亲卫双手抱胸,大大咧咧地说道难怪经常听人说,晋人如羊,原来真是如此。”
另外几个也频频点头。
议论声中,好些目光都看向冯宛。对上脸色有点不好看的,他们闭上了嘴。
此刻的冯宛,心里是不好过,可她也没有着急着让众亲卫冲上去。她从来,施恩要在对方绝望时,送炭要在天寒地冻日。
眼看那伙山匪哇哇大叫着,双眼放光地冲向车队,眼看那些大刀就要落到了周的马车上了。冯宛清声道大伙上去吧。”
众亲卫朝卫子扬看去,见他没有阻拦,同时应了一声是。
于是,三十个护卫一声呼啸,马蹄翻飞,同时冲了出去。
周和她的子女甥侄,正被山匪转上,眼看那些山匪的大刀杀翻了好几个护卫,一只只脏黑的手就要攀上她们的马车了。突然的,她们同时听到了一阵令得地面震荡的轰隆声!
这轰隆声如此整齐划一,如此沉闷单调中,带着森森杀机。一时之间,不管是周,还是那些山匪,都转过头,顺声看去。
他们看到的,是整齐的,弥漫成黄布的烟尘,以及烟尘下,一张张冷肃的面孔。
此刻,三十个骑士,正以十人为列,整齐而杀气腾腾地冲来。他们一个个手按着佩剑,脸上毫无表情,木然的双眼看着他们,仿佛面前远多于他们的强大山匪,不过是一具具死尸!
这种气势,这种杀机!
一时之间,众匪只觉得全身发寒。呆滞中,那匪首最先反应,他嘶声叫道弟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