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谈起这个,顾氏惊了惊,压住心中的紧张,抿唇道:外头传言岂可当真,你也能怀疑自己的女儿
沈坤看了他一眼,皱眉,他怀疑的并不是沈含玉,而是她。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他道,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她。
顾氏身子僵了僵,面对如此无情的他,她终究是应了。
不为别的,只因沈含玉。
她的身份,决不能暴露出来,否则,这辈子就毁了
转身,她离开厅堂,在走出院子时,她看见了门口背对着她站立的人。
眯了眯眼睛,她缓步上前,嗤笑道:几月不见,你的手段倒是高明了不少,苦肉计?这么费心劳神地设计一场戏,就是为了今日?
之前她还一直奇怪,自己没下手,顾家也没下手,那到底是何人对沈静仪出手的。难道除了自己外,还有别的仇人?
可就在今日,大理寺卿上门的时候,她终于回过神儿来。
沈静仪被她忽略了。
这个丫头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在她面前只会唯唯诺诺,唤她母亲的人了。
如今的沈静仪,手段心机可在侯府众小姐之上。
这个局是她设的,为的就是将她牵连进去。无论大理寺来不来审案,众人的舆论便可毁了她的名声。
倒是懂得借用外界之力了。
闻言,沈静仪挑眉,转过身来。也不知周围的雪映得太过耀眼还是怎么的,顾氏的眼睛闪了一下。
只觉得眼前的人太过灼目。
多谢郡主夸赞,只是,静仪的手段再怎么高明,也比不得郡主你不是?
她眯了眯眼睛,斜睨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郡主心里不知道么?沈静仪款款走近,比起郡主,静仪差了很多呢,至少,这蛊惑人的本事就不比郡主,您说是不是?
沈静仪,老夫人难道没有告诉你,做人不能太聪明么,这样,是很危险的。
危险?沈静仪拂了拂广袖,这种东西,也是因人而异的,不是么?
深吸了一口气,顾氏盯着她,沉声道:你都知道了?
沈静仪微笑,郡主是指哪样儿?她微抬下巴,看着她,似乎不像曾经那么高了。
是四妹的事,还是郡主的事?
看到顾氏眸子里的杀意,沈静仪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我早就说过,我一定会为我娘报仇的!
顾氏眸子一颤,盯着她,顿时笑了,哈哈哈沈静仪啊沈静仪,你要为你母亲报仇,嗯?
静仪皱眉,她不喜欢她这样的表情,因此,只是淡下眸子,看着她。
想要为你母亲报仇?好好好,她抚掌笑道:我就等着,但愿,你不要后悔才好!
郡主还是顾着你自个儿吧!陛下下令,既然太后都未能阻止,这说明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
这番话让得顾氏一僵,她瞪着她,若非你这个小贱人泼我脏水,我岂会受到这等羞辱。
郡主真的认为是我泼你脏水么?
顾氏冷笑,并不允理会。
沈静仪道:郡主的记性可真是不好,自个儿做过的事,就这么说忘就忘了,可是,静仪可都记得呢,并且,记得很清楚。
那又如何?她嗤笑道,面色冷凝其风凛然,你觉得你沈静仪有能力与我抗衡?现在不让你死是因为你有不能死的理由,一旦这个理由消失了,你就是不死也得死!
她顾敏想要弄死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活着,孟家人是一个,可这沈静仪却决不能做第二个。
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何必还留着?
真该当年就弄死她的。
沈静仪捏了捏袖中的手,顾氏还是顾氏,这份气场仍旧还在。即便,她抓住了她的软肋,可她依旧能够压制住她。
瞥了眼攥紧手掌的绿拂和一身僵硬的谢嬷嬷,她微不可见地呼出一口气来。
不可以回头,她决不能软弱。
既然郡主这么说,那么,静仪就拭目以待了。她抬起眸子,一双桃花眼灼灼其华,能与郡主做对手,真的很让人期待呢!
顾氏冷凝的眸子微眯,微微侧过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直到无人了,她才敢松口那口气,闭了闭眼。
没有人知道,其实她的手心已然湿漉。
沈静仪找准了她的弱点不错,如今捏在她手里只能说自己时运不济。
可是,要想除掉她,为何就那么难呢?
之前是除不掉,现在是不能除。
这个时候,她并不想招惹她这个麻烦的,可她自己撞上来,那就怪不得她了。
深吸了口气,她抬脚终是离去。
沈静仪离开后便回到了自己院子里,方才与顾氏正面交锋,她的心便不受控制地狂跳。
她想,如今的自己也许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如此撕破脸,着实过完了些。
可既然已经做了,她便没再想过退路。
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她接过谢嬷嬷递来的掐丝珐琅手炉抱在怀里,道:去给谢宸去个口信儿,就说我谢谢他。
顾氏进大理寺这件事,要说没有他谢宸的手笔是不可能的。
能影响到皇上决策的,便是他最疼爱的太孙,而谢宸又是太孙跟前的红人。况且,在京城公然行刺,这不就等于打皇帝的脸么?
皇室的威严是容不得任何人侵犯的,是以,顾氏这才虽然未曾做过这件事,可被冠上了这个罪名她就跑不掉。
沈静仪原以为顾氏是静待时机,想要将她铲除,或者,是想引诱出孟喆来。可如今看来,应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