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仪愣了愣,呢喃道:“定然是因为那件事,一定是。”
陈煜眯眼,“你是说,谢家当年的旧案?”
“除了这个,嬷嬷没有理由自尽,定然是,逼不得已。”
“可她走的很安详,看得出来,是自愿的。”
“嬷嬷无亲无故,唯一的牵挂,便是我与侯府。”她看向他,“我要去看看她,你带我去看看她吧!”
她既然有要求了,他又怎会拒绝?
是以,稍稍准备了下,他便带着她出门了。因着阮嬷嬷无亲无故,本来应该将她的尸体放在义庄的,可,陈煜却将她放到了一座小宅子里,以主人的名义让她出殡。
对此,沈静仪很感激他。
生前,她没能奉养她,死后,总不该让她在义庄那样的地方游荡。
宅子不大,应该是临时买下的,只有二进。阮嬷嬷的尸体就在正堂的棺材里,尚未封棺,此时守在这里的也是陈煜的几个手下。
见到他们过来,忙行了一礼,“属下见过大人,见过夫人。”
“你们都退下吧!”陈煜拉着沈静仪道。
几人不敢有异议,“是……”
来到棺材边,沈静仪回过头,“可以打开吗,我想看看她。”
棺材并未钉上,陈煜抬手,稍稍一用力,棺材盖子便被推开了。
里头,阮嬷嬷果真安详地躺着,她的脸上紫黑一片,唇尤为明显,依稀带着笑意。
“嬷嬷……”沈静仪想要伸手却被陈煜抓住,“碰不得。”
“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若是我执意将她接到身边奉养,该有多好。那人定然没有机会接触嬷嬷,更不会逼死她。”
闻言,陈煜皱起眉头,“对方若是想要她的命,就算躲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别哭了,阮嬷嬷在天之灵,一定不想让你为她这般伤心。”
沈静仪越听,眼中泪水滴个不停,她想要小时候跟着严厉的她学习女红,不睡觉时,看她板着脸训斥。
甚至,她为了她,隐瞒下林妈妈的死因。她对她极好,虽然面上不显,可,都在心里。
如今她去了,她若是不能为她报仇,便白白受了她的教养。
“你盖上吧,阮嬷嬷没有亲人,无人送终,此事,应当告知大伯。”
“我派人去说声。”
“不,”沈静仪摇头,“我们亲自过去。”
陈煜想了想,点头应下,“也好。”
来到侯府,大夫人一身素衣过来,看见她,连忙拉了她的手上下打量,“有些日子没见,你又白嫩了,看来子铭养的甚好。”
侯府并不知晓她之前中毒之事,这也是沈静仪故意封锁的消息。
“夫君待我自是极好的,大伯娘您不用担心。”她问道:“大伯人呢?”
“在书房等你们呢,过去吧,一会儿我让人沏壶茶送去,说完了事儿,你来正堂找我。你嫂嫂也怪想你的,都许久未见了。”
沈静仪应下,便同陈煜一块儿行了礼,朝着书房走去。
里头,沈治正坐在书案前,刚收了笔,折好信。
“你们来了,”他看向沈静仪,“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今晚留下吃顿饭再回去吧?”
“大伯,静仪今儿个过来,是有事要同您说的。”
沈治微微一顿,“何事?”
沈静仪与陈煜在一旁的高椅上坐下,“阮嬷嬷服毒自尽了,就在昨天。”
似乎并没有多少的惊讶,沈治抿了抿唇,叹口气。
果然,还是走到了这步,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不行,不能这么想,就算轮到他,也只能接受。
他的反应让沈静仪冷下了心,“观大伯之神色,似是并不惊讶?”
沈治这才反应过来,动了动脸上的肌肉,“嗯,阮嬷嬷年纪大了,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服毒自尽呢!”
“大伯――”沈静仪提高声音,让得沈治微愣,“阮嬷嬷也是看着您长大的,也算您半个长辈,她对祖母忠心耿耿,如今不明不白地死了,难道您不准备为她讨个公道么?”
“服毒自尽,并非他杀,就算是查,也无从定案。”他看向陈煜道:“陈煜难道没告诉你么!”
“我知道,可是,难道就这么算了?阮嬷嬷明显是被人逼迫,大伯,到底你们都背负着什么秘密,为何不肯说出来?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放肆――”沈治一拍书案,陈煜眸子扫去,皱起眉头。
“这些话,往后不许再问,”说着,他看向陈煜,“子铭,带她回府吧!”
“大伯……”
沈治干脆拂袖离去,打开门却正好碰见端着茶水过来的大夫人,不仅撞翻了茶水,差点儿连大夫人也给带摔了。
“仪姐儿,发生何事了,你大伯怎的发了如此大的怒气?”她进去看着沈静仪道:“这是怎么了?”
“回大伯娘,不过是起了些争执而已。”回答她的是陈煜,此时,他正揽着沈静仪。
大夫人见此,也不好多问,心中却是奇怪。
自己的丈夫自己最清楚,平日里是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沈静仪说的,今儿个这般,确实反常。
“你大伯可能近日因着别的事儿烦躁了些,你也不必太在意。”她只能这般劝慰着。
沈静仪不是傻子,可她却无法言说。
“大伯娘,对不起,静仪让您操心了,只怕今日,是没机会与您叙话了。”
大夫人叹了口气,“那你们往后常回来,你大伯不是生你气儿,你也知道,他脾气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