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蓝就匆匆越过了他。
“禾蓝!”他心里翻腾地难受,突破了理智,她背后奋力地叫唤。
“人都走了,还鬼叫什么?”白潜他身后凉凉地说。
厉言猝然转身,提起他衣襟,把他压到墙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白潜疑惑道,“难道你没有长眼睛,看不到吗?我帮她理头发,和她接吻,拥抱她……”
厉言忍无可忍,一拳打他脸上。白潜肤色白,半张脸都青肿了,嘴角还渗出了一些血丝。闭口不谈,神色清冷,只是挑高了一边眉峰瞥了厉言一眼,似乎冷笑,似乎什么表情也没有,双目显得加浓丽深远。
“生气?心痛?”这次,他是真正地冷笑,“你有什么资格?”
厉言额头青筋暴跳出来,双拳捏地啪啪作响。
白潜他身边绕了两步,漠然回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再缠着她。否则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他语气也没有很凝重,厉言就是听得心头冰冷,强忍着,吐出一口气,“……你们,到什么地步了?是不是……”
“你猜不到吗?”白潜恶意地靠近他,他脸上吹了一口气,“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你觉得——他们亲密关系是什么?”
“不可能!”
“是不可能,还是你自欺欺人,你自己心里清楚。”白潜一手搭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和他擦肩而过。
他力道用得不大,和厉言碰着时候,厉言却险些摔倒地。
白潜话像一颗颗钉子,毫不留情地钉他心里。
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去想。禾蓝不可能答应,她……厉言心里一团乱麻。记忆里,禾蓝一直是保守、清雅女孩,她怎么会同意和自己弟弟……
可是,亲眼看见事情,可能是假吗?
他胃里有点不舒服,想到他们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可能做过很多次那事,他就很不舒服。
南江一带,大年夜一向是重要日子,但是,白天却不算太受重视,主要节目都集中晚上。
入夜时分,小镇上都亮起了红色织锦灯笼,垂着各种样式流苏,都是自己姑娘亲手编织。禾蓝院子里挂,踩着板凳上去,勾捞了很多下,都够不上,不由有些泄气,后也只能跳下来,让白潜来挂。
他手臂一捞,那灯笼就一个个都上去了,简单地很。
禾蓝感慨。
身高真是个优势。
“傻站着干什么呀,年糕汤要烧干了。”白潜笑着,白她一眼。
禾蓝“哎呀”一声,丢下他就冲进了厨房。锅子果然沸腾了,泡沫从边缘处不断冒出来。禾蓝急得手足无措,差点端了锅子烫了手。
白潜无语着,把她拉开,有条不紊地关了门阀,盛了年糕入碗,又把汤倒入了大盆子,回头叹了口气,“姐,你真是又蠢又呆。”
他这话听着像是贬低,眼睛里却泛着星光一样笑意,满满都是宠溺。
禾蓝脸红了,低头端过案板上搁着年糕,和他一同出去。
夜深了,外表灯火却加通明。漆黑夜色,分明是明亮而温暖。白潜关了灯,像往常年夜一样点了白色烛火。光影他脸上摇曳,笑容也她眼底摇晃,禾蓝给他拿了碗筷,“多吃点。”
“姐姐做,我能不多吃吗?”
他夹了一块送入嘴里,脸上表情很夸张,“你想象中还要好吃,比去年好吃,一年比一年好吃。”
“你就一张嘴!”禾蓝哼笑。
白潜声音轻轻地送过来,“我要吃一辈子。”
禾蓝愣愣,半晌,回头往脸颊一抹,眼睛湿了。
很多年以后,他说过多暖心话,可是,禾蓝永远记得这一天,这样夜晚,他说过这么一句简单话。
等他拉着她手,带她走遍大江南北、走遍她想去每一个地方,她才知道那句话真正意思。有些东西,渐渐心底发芽,经过岁月积淀,只会让它越来越沉凝。有些事情,很容易忘记,有些事情,生命里不可割舍。
年糕嘴里嚼了几下,没有几下,禾蓝就吃不进了,眼睛酸酸,心里也酸酸。
“这样就饱了,胃口太小了吧?”白潜取笑她。
禾蓝摆摆手,“真吃不进了。”
“好吧。”白潜把她碗移过来,接过她勺子,低头吃起来。他吃得很香,也很自然,禾蓝道,“我吃过。”
白潜道,“你吃过,我就不能吃了吗?你还嫌我啊。”
“哪有,是你……”
“我怎样了?不要浪费嘛。”他对她挤眉,继续吃着。
小时候,只有她母亲吃过她吃剩下饭,连她父亲有时都会直接倒掉。原本以为,只有真正血缘相亲人才不会乎。他吃得这么自然,她心里有种微妙不自然,别过了头,面颊还热热。
小镇夜晚很冷,虽然一间间民居里灯火明亮,外面却冷风瑟瑟。厉言镇上流连,不知不觉,到了外面城市街区。
晚上冷风不断吹身上,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