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在屋子里的两个女人同时惊呼出声。
白花娘娘第一反应便是劫持楦姐儿,好让那新出现的青年投鼠忌器,可是楦姐儿的反应比她更快。毕竟她不久前在鬼林已经体验过一次小命在别人手中的滋味,再也不想被白花娘娘抓住第二次。
也不知道巫力尽失的楦姐儿是怎么办到的。她如同一只脚底抹了油的老鼠,“嗖!”的一声,跑到屋子的另一个角落去了。由此,三人隐隐成掎角之势,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在她确定青年的身份之前,她还是离那两人都远一些比较合适。
青年很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点,他用一种酸酸的语气对楦姐儿说:“我又不是坏人,你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楦姐儿一边逃,一边还有闲暇功夫回答那青年的话:“我觉得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尽管这青年一上来就要帮忙杀死白花娘娘,楦姐儿还是觉得他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很可疑,使她不得不怀疑这名青年的动机。
是什么人才会在晚上擅闯女孩子的闺房?
尽管青年一片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他并未动怒,而是咧嘴一笑:“我是你的哥哥啊。如果我不是好东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开什么玩笑?”
“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么?”青年正色道,他不再嬉皮笑脸了。
“我显然只有姐姐,并没有哥哥。”楦姐儿并不会因为此人又改作了一副正经的样子,就轻易相信他说的话,她疑惑道:“莫非,你是我的大堂兄?”
青年又笑了:“让我自己介绍一下自己吧!我叫周映玄,是你们的哥哥。当然喽,你的母亲自然不是我的母亲。”他见楦姐儿作出一副不信的样子,嘲讽道:“显然,前几日你们让那只傻鬼探查的时候,早就应该见过我了。你作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又是给谁看呢?这里又没有人是瞎子。”
楦姐儿自然没有想到,她派娄望舒去当间谍的事情,会被当事人戳穿,这让她十分尴尬。她刚想说,我们是让娄望舒去观察老家的状况,可她没有把你的样子画下来啊。我哪里知道。白花娘娘早就极不耐烦:“你们兄妹两个叙旧叙好了没有?若是说完了,跟我说一声,我正好送你们一齐上路,岂不美哉?”
她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便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根锈迹斑斑的长钉穿过了她的腹部,将白花娘娘钉在了地上。白花娘娘对此毫无反应,一直到她说完了威胁兄妹两个的话,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不能动了,若是动弹,便有可能损伤极其重要的脏器,引起大出血。
她又是惊,又是怒,再也顾不上耍嘴皮子,赶紧查看自己是不是可以将那钉子拔出来。
楦姐儿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她的哥哥。她现在对他们的亲缘关系已是深信不疑。可以轻轻松松让白花娘娘这个老巫婆吃一个大亏的人,再不可能是别人,肯定是她的亲哥哥。
周映玄非常享受楦姐儿的星星眼,他懒懒道:“这婆子聒噪,其实我更想把她的舌头钉在地上,她的嘴巴真是太讨人厌了。”
他迎来了又一波星星眼。楦姐儿觉得,周映玄简直就是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她也很想将老巫婆的舌头钉在地上。
白花娘娘此刻终于搞明白禁锢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她怒极反笑:“阁下厉害,居然用定北神钉暗算老身。阁下还真是看得起老身。”这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定北神钉可是近乎神器的东西,常人是不可能有缘见其真面目的,要不是摸出上面的四个大字,白花娘娘还真不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定北神钉”。可是既然唤作定北神钉,这玩意儿不见了,那么北方岂不是大乱?如今又是什么人在那里镇守呢?
“不敢不敢。白花娘娘可是几千年以来最有天赋的巫了。这定北神钉若是不用在您身上,我也想不出还能用在谁身上了。”
“定北神钉被你取来了,那么北边岂不是大乱?”白花娘娘的眼珠子鼓溜溜地转,一看就是在算计什么。她其实有些不太高兴。早些时候,巫堂的人告诉她,皇帝需要他们帮忙寻找周雅楠,她便想着,可以趁这个机会摸到周府,将落单的周雅楦带走,或者干脆将她杀死。
只可惜,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天知道这个冒出来的男人是谁。据青年所说,他是周家的人。可是白花娘娘一点也不相信他说的话。
“呵……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周映玄嗤笑出声:“您还真把自己当作心系天下苍生的人了。是不是因为在巫堂的位置上坐太久了?野心也大了,胆子也大了?这是您应该关心的事情么?”
白花娘娘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只得冷笑一声:“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周映玄摸摸自己的下巴,不说话。
他觉得白花娘娘实在是太蠢了些。见到定北神钉,居然还没有将前因后果想个明白,还在这里死鸭子嘴硬。
这对她没什么好处。实际上,无论是谁,嘴皮子厉害,除了虚张声势并且引起敌人更大的报复,没有任何用处。
与人处事也是一样。周映玄最恨的,便是养母(即他的大伯母)对他说的一句“某某某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她的心意是好的,只不过说的话难听了一点”。
而对周映玄来说,从来没有刀子嘴豆腐心,只有刀子嘴刀子心。他才没心思知道你的本意是什么,只要表达形式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