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楠觉得她们母女两个很不对劲。(请牢记我们的 网址)
她原是想将张氏送到楦姐儿房里去的。想了想,决定舍近求远,还是叫丫头去仓库里拿一顶软轿过来,将张氏抬到主屋去了。
张氏的精神仍是很不好。婆子劝她躺在床上静养,她一看见周雅楠过来看她,便吃力地抬起身子,把周雅楠的袖子扯住。周雅楠不得不坐在她的床沿,听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尽管,她过来只不过是替厨房问一句,张氏可想吃些什么。
张氏絮絮叨叨道,最近婆子丫头对她都不太尽心。她到夜间,便开始浮肿,行动不便。又因**时常压迫了膀胱,往往半夜常想去方便,结果叫不到伺候的人。她便只好睁着眼睛,在床上直挺挺地躺到天亮,一夜不曾好好休息—哟!那又是怎样一张可怕的床啊!多么硬!
那枕头也不合她的心意。先前用的那个,因为睡前感到燥热,所以往往入睡十分困难,如今给她换了石膏枕,又觉得太硬,像一块石头垫在自己的头下……
今天送来的养生粥,怎么竟是温的?是不是厨房间的人偷懒,将上一次的重新热了拿过来?莫非她一日病倒了,这些人便无法无天了?他们眼里可还有这个主子在?若是她死了,这些人,可不是要上天了
如今的张氏,总算有了一些烟火气。她严于律己,从来不会听到她说一些负能量满满的话,如今因为怀孕,情绪变得极不稳定,时常哭笑不定,也会将一些看不惯的地方直接说出来。若按照她以前的脾气,更愿意把这些小心思带到坟墓里去。
周雅楠还是觉得,她有这些情绪,说出来,比闷在心里更好一些。太过压抑自己的本性,是会生病的。
不过,周雅楠也知道。张氏一反往常,骂了身边的婆子,骂了洒扫的丫头,又骂了厨房里的人。几乎是将周府的下人都骂了一个遍,她心里真正想提到的人,其实是她的亲生女儿周雅楦。
是啊!再愚钝的人都看出不对了……为什么张氏不舒服,楦姐儿没有在她跟前伺候着呢?
明明以前张氏有一点头疼脑热,楦姐儿便整天呆在张氏的屋子里看着,亲自看人煎了药汁子,装在碗里,端给她母亲吃的。为什么,这次,连张氏那个便宜女儿周雅楠都懂得凑过去照看一二,亲生女儿反而不过去了
谣言在下人里头不胫而走。他们提出了七、八种张氏生病原因的假说,其中有一条,便说,张氏动了胎气,全是被楦姐儿气的。
楦姐儿为了什么缘故跟她的母亲闹不愉快呢?到底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让一个二十四孝的好姑娘不惜忤逆自己的母亲呢?有人便赌咒道,楦姐儿看上了一个男人。
这条假说具体地描述了楦姐儿喜欢的那个男人,周雅楠想了一想那人的样子,倒像是京城四大少爷中的一位。难道那位少爷所在的家族也开始相帮着跟周府作对了?
周府这些钉子,真是拔也拔不干净呢!
当然,有些是专门培养出来的,有些则是那些人拿金钱拉拢过去的。毕竟,下人们贪财的居多。他们觉得,自己提供一些消息,传递一些消息,并没有什么妨碍的地方,不会被人发现,又能得到钱财,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却不知道娄望舒可以潜入他们的梦境,窥探他们最隐秘的想法。
娄望舒还得再帮忙找坏人出来才好,也只得辛苦她了。
周雅楠时常去张氏房里坐坐,陪她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或者宽慰她,到底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不要想太多了,生活可能是老天注定的,可心情是自己给的。
张氏不是在抱怨,就是拿了手绢儿垂泪。
或者说一些灰心丧气的话:“若我这次撒手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看好楦姐儿。”
周雅楠则说:“娘,您别说这样的话,您一定长命百岁地活着。”
她说这句话,是撒了谎的。连她这个算卦的菜鸟,都能看出张氏似乎活不长久了。
身为一位生养出楦姐儿这样在巫道上天赋异禀的孩子的母亲,张氏自己也有一定的预测能力。
这种异能帮助她少走了许多弯路,使得她往往能够做出更符合她的长久利益的选择。而其中不太好的地方,就是忧虑过多。
正是因为,她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世,故而比之前怀着楦姐儿的时候更加焦躁。
楦姐儿躲着她的母亲,实际上,张氏也不想见她,也不派人叫她过来。
见了面,也只能徒增烦恼。
周雅楠偶尔去楦姐儿的屋子,看见楦姐儿穿了粗麻的衣衫,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听见周雅楠过来,用平稳的声音道:“二姐,我年幼时,常羡慕那些有着好多衣裳的女孩子。我也曾想过,若等母亲手头宽裕些,一定要缠着要她替我做几身衣裳。甚至,我见了你,第一反应是妒忌。为什么一个父亲养出来的孩子,你却有那么多款式各异,颜色鲜艳的衣裳穿。”
周雅楠已经将自己的一个膝盖放在地上,摸了楦姐儿的头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所有拥有的东西相对少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你很不必为此感到羞耻,或者是有别的不好的想法。”
“是啊!”楦姐儿抬头,她的眼神很亮:“我母亲教我,每一个人一生的福气是一定的,情愿小时候少享一些福气。我天生愚钝,从来没听进去,对这种说法不以为然。”
“你是不是想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