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你的一个噩梦就贸然行事。更何况,近日来,钦天监的几位主事并未呈上地震预警文书,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凤阳古城会有强震发生。”
君清婉此时四面楚歌,却又不能向众人透露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心中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于秦奕风,仰头用楚楚可怜的目光望向他,哀声道:“奕风,你相信我的话吗?”
秦奕风幽幽叹息,柔声哄劝道:“清婉,听话,别再使性子。梦都是假的,天灾预警之事自有钦天监的主事操心,你不要再杞人忧天了。”
“如果我非要使性子呢?”君清婉心中无比烦躁,猛地拍案而起,对秦奕风怒目而视,“你不是想让我跟南王和离吗?你要是能让凤阳古城的百姓在地震前撤离,我就跟南王和离,否则免谈!”
天哪,南王妃竟敢向秦太子发火,难道她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众人无不面露惊惧之色,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口,全都心惊胆战地望着秦奕风。
幽蓝夜幕,皎洁明月。秦奕风身着一袭青色锦袍,斜倚在雕花轩窗前的太师椅中,三千青丝随风飘摇。
众人都以为秦奕风会大发雷霆,哪知道,秦奕风只是换了个姿势,正襟危坐,淡淡笑着,道:“清婉,你别发火,孤并非不愿意帮你,而是不能帮你。因为孤身为秦安国的摄政王,不仅要依法治国,还要以德服人。如果这一次,孤听从你的话,不顾齐王的意愿,使用武力强行让凤阳古城的百姓搬迁,你认为,那样能使百姓心服口服吗?”
君清婉没料到秦子衿会说得头头是道,一时间哑口无言,脸色青白交错。
见君清婉有所动摇,秦子衿轻笑一声,打铁趁热道:“古人云,‘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诚服也’。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倚仗武力征服人,并不能让人真心服从,只不过力量不足相敌罢了;依靠道德征服人,才会使人真心实意地服从。”
以德服人?
这样的真知灼见,竟从以残暴嗜杀闻名的秦奕风口中说出,顿时让众人大吃一惊,就连看向秦奕风的眼神,也连带着染了几分敬佩之意。
君清婉被秦子衿的一句“以德服人”堵得说不出话来,她轻咬下唇,眼圈微红,道:“可是,那是二十万条人命啊!奕风,你相信我,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说着说着,心中委屈万分,声音也不知不觉中哽咽了。
秦奕风语重心长道:“孤知道那是二十万条人命,但孤身为秦安国的摄政王,原本就不应当插手齐国的国事,因为齐国的国事应当由齐王来治理。如果你真想让秦安国和齐国永结秦晋之好,就应当从长远来考虑,而不应当因为你的一个噩梦而为难孤,让孤发动秦安国大军去强迫齐国百姓搬迁,你说对吗?”
秦奕风的一席话井井有条、滴水不漏,君清婉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低下头,一脸的黯然神伤。
见君清婉闷闷不乐,君子衿转头看了看远处夜空中的烟火,转移话题道:“此时月色正好,烟花漫天,清婉,你既然是齐国第一才女,不如作一首诗词应景,可好?”
君清婉满心都想着即将死伤于地震中的二十万百姓,哪有什么心思作诗?
她本想推辞,抬头却见君子衿微笑望着她,琥珀色的眸子中溢满温柔之色。
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君子衿失望!
君清婉转转眼珠,信手剽窃一首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君清婉的声音恍若黄鹂初啼,清甜娇柔,她一边吟诗,一边笑盈盈地望着君子衿,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带着无尽的媚意。
她身着一袭芙蓉粉柔纱罗裙,慵懒斜倚在太师椅中。一阵夜风吹过,吹起她耳畔乌黑轻盈的发丝,飘荡出一种娇慵的风韵来,而那轻薄的柔纱衣衫,被风吹得紧贴在她妙曼的娇躯上,更显得她曲线毕露,体态撩人。
君子衿只觉得心里突地一跳,一时间也说不出是什么复杂滋味。
就在此时,雅室里的光线一下子黯淡下去,原来是红烛已燃尽。
一刹那,四周静谧无声,唯有楼下丝竹之音随风飘荡,悠扬飘渺,恍若妩媚的丝绸,从心口轻轻滑过,令人心痒难耐。
空气中逸散着醉人花香,窗外风声轻微,清丽月光透过梧桐花林,淡淡洒落进来,映来斑驳的花枝影子,灵动俏丽,摇曳生姿。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伴随着烟花的腾空声,君清婉在漫天的梧桐花影中,对君子衿巧笑倩兮,轻言低语。
绚丽的焰火,流泻一窗的五彩光影,照亮她娇媚的面容,她细长的桃花眼里,闪烁着似笑非笑的光芒。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