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君清婉曾经跳崖来救自己,冷墨只觉得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悸动,他收紧强有力的手臂,牢牢将君清婉箍进怀里,叹息道:“为什么哭?别哭。”
“我只是太高兴……我要你在我身边,一直这样抱着我。”她蜷缩在他的怀抱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沉香味道,只希望时光就此静止;或者,就这样与他紧紧相拥,安静地一同死去,也好。
“我发誓,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至死不渝。”他在她耳畔低低地说着,语气坚定有力,斩钉截铁。
“别骗我……”她将自己的手和腿全都放到他身上,仿若柔韧的蒲草,紧紧缠住他坚硬如磐石的身躯。
“没骗你,乖乖闭上眼睛,睡吧!”他好似哄孩子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小声道:“你唱首歌给我听,好吗?”
“好。”他那双比海更深沉的黑眸中,闪过一抹不明微光。
当君清婉闭上双眼时,冷墨磁性的歌声便清越而起,穿透窗外的茫茫月色,轻轻漾开——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宁静的深夜,冷墨的歌声,仿佛清风拂过草原,野性不羁;又仿佛泉水轻盈流淌,彩蝶凌波起舞,令人心旷神怡……
渐渐地,君清婉沉醉其中,恬然进入梦乡。
冷墨低首凝视她许久,随后点了她的睡穴,又温柔地替她盖上玫瑰红丝被。
做完这一切后,他这才从床上起身,望向衣柜的方向,冷声道:“小梅,还不出来吗?”
只听咯吱一声轻响,紫檀荷花纹衣柜打开,小梅身着一袭素净的淡紫色罗裙,面色苍白地从衣柜中走出来。
她咬唇看着冷墨,模样楚楚可怜,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裙摆,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玲珑的身躯微微发抖。
“少爷!”小梅凄楚地喊着冷墨,眼泪几乎要溢出眼眶,声音颤抖,“奴婢、奴婢好想您……”
说完,狂奔到冷墨身旁,一把将他抱住。她的身材原本就娇小,此时微微瑟缩身子,在冷墨高大英武的身躯前,更显得纤瘦柔弱。
冷墨一动不动地站着,幽幽长叹一声,道:“刚才你藏在衣柜里,可曾听到霍扬和君清婉的谈话内容?”
小梅摇头,道:“他们俩方才在外间说话,声音压得极低,而奴婢躲在里间的衣柜里,完全听不清楚他们俩说的是什么。”
冷墨蹙眉,道:“你马上派人监视霍扬,尽快查出他方才向君清婉禀报的究竟是什么要事,顺便将他的身家背景调查清楚。”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现在就去安排人手,让他们日夜监视霍扬,”小梅贪恋地嗅着冷墨身上的味道,好奇地问道,“少爷,你怎么知道是奴婢藏在衣柜里,而不是其他人呢?”
“因为我闻到你身上的百合香气,”冷墨淡淡道,“以后你千万不要再像今晚这样躲藏在寝殿里,知道吗?这样做太危险,万一被君清婉发现,你就是死路一条。”
“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不会再这样冒险,今晚奴婢只是太想您了,一时忍不住,所以才偷偷来找您,”小梅讷讷地说道,“少爷,明日您休沐,奴婢为您暖床,好不好?”
“几个月前我就说过,我已经不需要通房丫鬟了,”冷墨眉心微皱,冷冰冰地开口,“明日我要陪清婉去锦莲古镇捏泥人。”
就连休沐之日也要陪着君清婉吗?!
小梅不敢置信地望着冷墨,心里蓦地涌上彻骨的寒冷,忽然,她鼻子一酸,伤心地哭起来,道:“少爷,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当初您掉下悬崖时,奴婢反应太迟钝,没能及时跳崖去救您,求求您不要生气,不要抛弃奴婢,求求您……”
“我没有生气,”冷墨神色淡漠道,“你走吧!”
看着冷墨那双沉郁冰冷的黑眸,小梅瞬间胸口发疼,死死抱着他,哭着道:“不!奴婢不走!求求您不要那么绝情,不要赶奴婢走啊!”
“早在我们同房之前,我就提醒过你,我并不喜欢你,希望你考虑清楚。”
满殿的暗影疏离中,冷墨面无表情地开口,他穿着墨色长袍的高大身躯,与夜色融为一体,透着孤月般的疏离和冷清。
月光穿过雕花轩窗洒进来,他长长的身影落在小梅的身上,刚好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少爷,”小梅脸上血色尽失,抽泣道,“奴婢知道,奴婢配不上您,奴婢曾经沦落青楼,并非完璧之身。可是,奴婢是真心实意地爱您啊,奴婢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只想能继续做您的通房丫鬟,尽心尽力地服侍您而已。”
说到这里,停一停,急急道:“您若是不信,我、我愿用自己的生命来向您证明!”
小梅语无伦次地说着,暗一咬牙,猛地从自己的短靴中抽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就往自己的心脏狠狠插去!
冷墨一惊,仓促间,他闪电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