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侧头看了看苍闭月——也许所谓的魔教,所谓的邪门歪道,与那些正人君子相比,毫不逊色吧。无论是宫非正还是苍闭月,比之正道的伪善,都显得如此真实。
“可是你要她怎么选择?”苍闭月捏着酒杯,目光锁着宫非正。
“她已经做出选择了。”宫非正苦笑一声,然后轻轻抬起自己的手臂,目光落在自己的袖口,那曼妙而神秘的藤蔓花纹如此细致,如同澄儿对自己那颗温柔的心:“她把爱给了我,毋庸置疑。但是也许,她已经因为恩情或者孝道而选择了在形式上背叛我。”
苍闭月听得想摔杯子,鉴于宫非正的情绪有些暗潮汹涌,也鉴于自己的关小小就在身边,苍闭月难得的自我控制了一下,狠狠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搞不懂,选你就呆在你身边,选柳道正,那又还给你留什么爱情。你这个是什么逻辑?”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记得,澄儿是个好人,将爱情给了我,将行动给了柳道正,虽然我并不肯定这其中还有没有什么更加复杂的原因。”宫非正站起身来:“我困了,要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出发。”
宫非正被百合带去了收拾一新的屋子,闭了房门,开了窗,没有点灯,天山深处的宅院显得如此安静。
靠在窗边,宫非正被月光播撒了一身薄薄的清辉,朦胧中,她的眼里依稀有着缠绵的伤痛。
不管自己给宫澄找多少个理由,不管自己怎么在苍闭月面前维护她的形象,不管自己怎么去解释这一切,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其实也是在自欺欺人。
宫非正有些自嘲的笑。人都是矛盾的。
从她到自己身边那刻开始,自己就确定要去保护她,因为她是师傅的孙女,可是也注定了自己会堤防她,因为她是柳道正的女儿。她的身份太特殊,她是自己毕生最大恩人的血脉传承,可身上却偏偏流着自己最恨的人的血。杀她还是留下她,一条命,却几乎没有去辨别的界限。自己选择了留她。
天山上,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她满眼的天真,目光犹如天池湖水,清澈见底。她是最单纯的女子,在柳家庄的后院呆了十八年不曾接触这个肮脏邪恶的世界,她是开在深山谷底最干净的一朵花,脆弱娇嫩鲜艳干净惹人爱怜。可是她太快接受了自己从江南到天山这个事实,她几乎没有恐惧,她很快信任了自己,她对于自己身上有着月影七老的命这个事实似乎并不太在意。她在有意无意的引诱自己。是因为初获新生,所以开心的忘记了一切?对家没有怀念,对天山对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没有恐惧?她是单纯清润的可爱女子,还是一颗抹着糖的诱饵?自己不敢轻易下断言。只能记住她是师傅的孙女,只能记住她是柳道正的女儿。
自己慢慢的爱上她,爱上她的温柔,她的甜美,爱上她在自己身边的柔软甜蜜,自己开始信任她,享受她给予的温柔体贴。金钱权利名誉对自己来说没有吸引力,自己只是喜欢天山干净简单的生活,而现在,自己生命中唯一让自己觉得幸福的就是她。自己爱她,宠她,将她当做生命唯一的幸福,用着全部的爱去对待她。可是自己依然不敢忘她是柳道正的女儿,所以,太极宗主令,自己告诉了她在哪里,却没有告诉她那个是假的。自己不会去怀疑她,因为,怀疑她,就是怀疑自己的幸福,怀疑一切过往不过是镜花水月,可笑而可悲,那是对自己判断力的否定,是对自己能力的颠覆。可是自己又确实不敢完全信任她。问爱不爱她,这里有肯定的答案,爱!问信不信她,自己却不敢那么笃定。
她是爱自己的,她看自己的目光,她对自己的百般柔情,她为自己细心的赶制衣服,她一定是爱的。在自己这里她也如同自己一样,得到了人生至大的幸福。可是她偏偏又离开了自己,背叛了自己,将那块太极宗主令取走!
宫非正长长的叹息一声,目光投向院中,月光朦胧,宫非正觉得自己的意识也有些朦胧。有些事情,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模糊得让人不知何去何从:“澄儿,其实,我也很想和你呆在天山,什么都不管。只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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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太极破天...
天明的时候,三骑快马呼啸着奔下天山,到山下集市再换成马车。
“你确定不需要护法?”苍闭月最后一次问宫非正。这种功法结合是非常危险的,破天功的路子和太极功法的路子完全不同,如若强行修炼,很可能走火入魔。
“一切武功,必然有理论的支持,我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就强行将两种功法融合,我需要的是一个单独的空间,整理好思路,从理论上将两种功法融合,等到理论成熟的时候,我才会动手。当然,你和小小一个马车,也比较方便亲热。”宫非正说完有些暧昧的笑。
苍闭月看了看刚刚从店里走出来,手上抱着打包的熟牛肉的关小小,叹息了一声:“难得她喜欢天山,本想在天山带着她好好玩一阵的。”
“那你就带着她回去,我自己去江南。”
“那不行,你身边没有一个人,我不放心。我们一路马车,那么小的空间,也适合发展感情的。”苍闭月笑着,去接关小小手里的东西。
于是两辆马车,又朝着江南飞奔而去。马车中的宫非正左腿盘坐,左手置于丹田,手心向上,做标准的太极功打坐姿势,而右腿自然下垂,右手随意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