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谢司令最会享受啊!”
闻言,锦颐不仅没有感到羞愤,反而还勾了勾唇角,对藤野露出了一抹有些流里流气的笑意,到了一句“承让”之后,转过身便离开了。
秉持着谨慎的心态,锦颐一路上都是晃晃悠悠的迈着步子在走。直到切切实实的坐到了车上,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俩怎么在我的车里?”
瞧了一眼张腾飞和韩越,见他们一个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个干脆就坐在驾驶位上开着车,锦颐挺了挺因着松弛太久而变得有些酥软的腰背,随口问道。
“喏,你先看看这个。”
坐在驾驶座上的韩越抽出一只手,从自己军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眼睛始终望着路,将纸条递给了锦颐。
锦颐接过那显然是被揉皱过,之后才展平的纸条,低头一瞧,只见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甚至,有些人名和人名间,还用红色的笔墨给标注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都是些……我们没查出来的人?”锦颐手里拈着这条,将手搭在膝上,一边皱着眉一边对着韩越和张腾飞问道。
“应该是的,这上边的人都是我们现在着重调查着的那几个地方的人。”韩越从副驾驶座上探出了半个身子来,对锦颐回答道。
“那这纸条是怎么来的?咱们的人搜出来的?还是,有谁直接把它送到咱们这来的?”
这两个假设,私心里,锦颐都是不大相信的。
即便那只是个纸条,平白无故的,哪个组织的人会将这样绝密的纸条随身携带?一般,他们都是查出一个人了,就派一次特务去出任务了。
虽然这上面的人的确是不大容易处理的,但凭借着她现如今的身份,断然是不会有哪个组织,会派人将这样绝密的情报送到她的面前的。
“呃,是我团里的有一连士兵出去站岗的时候,有人把这纸条揉成了团,从屋子上给丢下来的。”韩越顿了顿,忽然开口道。
“本来,士兵们都没怎么在意。可没想到那连长眼睛尖,一眼看到那纸条上还有你的名字,就揣着那纸条给直接带回来了。我这不知道咱们特派处的人近几年都在干什么吗,也不敢耽搁,拿着这纸条就去找总参谋长了!”
韩越后面的话,锦颐都没怎么听清,只在听到“纸条上还有你的名字”之后,便垂首在纸条上寻找了起来。
果然,不过一会儿,在一个极其显眼的位置,几乎是纸条的中心处,她看见那纸条上书着“铁血军总司令——谢锦颐”几个字样。而就在她名字的旁边,还连着一个用红色笔墨重重书下的“岑殷南”三个字。
岑殷南是樊川大戏院一年前火起来的旦角儿,也是锦颐先前对藤野亲密提及着的“大名角儿”。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的名字之后,却被人注释着“日本特务”四个鲜明的字眼。
“这张纸跳的可信度有几分?”
这句话,锦颐是对张腾飞问的。特派处暗里做着的那些事,为了避免引起国民政府和驻沪日军、日本要员的怀疑,她除了必要的过问和决断,向来都是交给张腾飞来亲自处理,从不过问的。
“这纸条上面,有些人,是我们先前就已经查证过了的。有些人,是我们刚刚查出了些眉目的。但更多的,是我们还没有查到头绪的。不过结合那上面给出的人名消息来看,八成都是真的。”
“那……那个岑殷南?”
锦颐试探着又问,在看见张腾飞面色有些凝重的点了头之后,心里反而放松了许多——
不论是军队还是政府,哪怕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政治组织,在这个时候,即便它在固若金汤,但没有一个别方的特务,都是不正常的。
己方阵营出现了间谍,自己固然应该担心,但要是有一个别方的间谍摆在自己的明面上,总好过再让地方苦心积虑地再往自己的势力里安插更厉害的特务。
原本,她做出这么一副耽于享乐、无所事事的模样,不过是在四年前同袁二爷的协商结果中,决定以自己作为靶子,去放松在国民政府和日本人心中对铁血军的警惕,为特派处和袁二爷的行动提供便利罢了。没想到,她竟反而引得日本人光明正大的把特务放到了自己的跟前。
这也真算个意外之喜了。
将拈着纸条的手伸向张腾飞,示意张腾飞把手里的纸条给拿去,锦颐说道:“派人去查探,把那些真正迷惑了国民政府要员的特务给处理了。如果遇上了那种舍不得特务的、预备给自己留条后路、好在以后做汉奸的,不用犹豫,你一并处理了。”
“是。”
张腾飞首先接过了纸条,犹豫了好半晌,这才试探着出声问道:“那……那个岑殷南要怎么处理?”
“岑殷南先留着。袁二爷那边前几天派人来说,他们那边的事快要弄完了……”
话还没说完,锦颐便止住了嘴,对着两人说道:“你们先送我去一趟樊川大戏院,待会儿把我送到之后,你们就先自己回去。把车留给我,我晚点开车回去。”
如果岑殷南真的就是日本派到她跟前的一个特务的话,那么既然她刚刚在藤野面前说了,这樊川大戏院她无论如何都是要走一趟的。
“行。那我现在就送你过去。”韩越原本向着军营的方向开着车,当下便又重新掉了个头,向着樊川大戏院的方向去了。
他和张腾飞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