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死了,他不可能是黑衣人,那么现在的线索直指驼背杨和那个叫云飞的人。我向周平打听过,邕子村叫云飞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驼背杨的义子‘胡云飞’。
来到驼背杨家的时候那条凶恶的大黄狗就站在垃圾堆上,瞪着火红的眼睛四下看,而屋里的灯是亮着的。我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钟,子时刚过。
“杨大爷……”我高声叫道。
其实按我原来的本意是想偷偷潜进去看看,但是我忽略了这条凶狗,有它在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去,所以我决定光明正大的来访。
“汪汪汪!”果然,大黄狗一听有人,几个箭步冲下来越过篱笆墙就要扑。
我则横眉怒目握着两个大拳头,只要它敢来我就敢打。
大黄狗停住了,毕竟前些天鼻子上挨了我几拳对我颇为忌惮。低着头翻着白眼看我,尾巴直勾勾的横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围着我直打转。
“大黄,滚开。”门帘一响驼背杨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一看是我愣了一下笑道:“原来是王先生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我笑着反问道:“您不也没睡吗?”
“老了,觉少了,睡不着。”他一边寒暄着一边把我领进屋内。
一进门就有一股浓烈的酸臭味扑面而来,好像是一锅泔水在发酵似得刺鼻。墙角火炉上正滚着一壶开水,水已经很开了,热气顺着壶嘴冒了出来,使得屋子里的空气有些潮湿。
屋里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土炕、两个大木箱,一个大立柜,就这么简单,剩下的就是满地的碎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的碎屑,铺了厚厚一层,走路都有些脚软。
“老了,懒了,就不收拾了。”驼背杨笑着说道。
坐下以后他走到水壶旁倒了两壶水给我端了过来笑道:“三更半夜前来,王先生是有事啊?”
我笑了:“也没什么,就是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一下。”
“哦!王先生客气了,我可听说您是个高人,昨天中午的‘喜冲丧’还是你摆平的。”
我笑了:“侥幸而已。”
“那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一下您对僵尸有多了解。”
“僵尸嘛!”后者喝了一口水说:“书中记载,人死之后,死而不僵乃为僵尸,以血为食,以怨为力。为三界六道所摒弃,徘徊于人世边缘,沦为苟延残喘的异类……”
我出声打断他的话:“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想听听您自己的看法而已。”
“哦!”他放下水杯拿起烟袋抽了两口咧嘴一笑:“其实僵尸的形成十分偶然,只不过是人死之后恰巧葬在不腐之地,再加上本身怨气难平,久而久之就会活过来形成所谓的僵尸。”
“那您可听说过养尸地?”我问道。
“养尸地。”后者又抽了两口烟说:“养尸地不过是风水中‘穴形’的一种,有‘死牛肚穴’、‘狗脑壳穴’、‘木硬枪头’、‘破面文曲’、‘土不成土’等等。传闻这种穴中葬下尸身必定会变僵尸,成为所谓的养尸地。”
“哦!这么奇妙。”
驼背杨摇摇头:“无论是青乌子的《葬经》,郭璞的《葬书》,管辂的《地理指蒙》还是杨筠松的《三龙经》等等都把养尸地列位大凶之穴,因为祖先不安无法庇佑后世,轻则流年不利,穷困潦倒。重则凶死凶伤,断子绝孙啊。”
“所以说养尸地根本就不能作为穴星了?”
“当然,断子绝孙的穴形还不如烧了好呢。”驼背杨笑道。
“那么……”我微微一笑:“瞪眼房那里,山不成山,土不成土,前不照,后无靠,面如骷髅,凶砂恶水,是不是就是养尸地呢?”
“这个……”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一时语塞喊道:“那是阳宅不能这么看。”
“可如果要按阴宅来看呢?”我问道。
他瞪着浑浊的眼睛看了我半天,最后颓废的矮下身子说:“不错,确实有点像养尸地。”
接下来我们都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我坐在炕边左手一摸,摸到一点白色的粉末,用手捻了点一闻,好大的药味。
就在我想这是什么药的时候驼背杨说话了:“你今天您怕不是请教这么简单吧?”
“当然……”我看着他的眼睛幽幽的说道:“李小飞死了。”
“什么!”他十分吃惊:“他……他怎么死的?”
“被人掐死吊在十字路口的大树上……哦!不,应该说是被尸掐死的。”
他沉默了,也不知在想什么。
驼背杨打一开始我就有所怀疑,只不过那时被李小飞干扰了。现在想来他对尸毒和养尸地的了解已经超出开一般人的范畴。再有,昨晚灵堂外那个后来出现逼退铜锣人的身形我看的很清楚。
很像驼背杨,特别是他后来从后背上喷出了黑气,想来就是那驼背,他的身上隐藏着许多秘密。
‘咚!’就在这时大立柜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老鼠吗,不是,是有人。
心至所动,我立刻又捻了一下床上的粉末再闻,脑门上渗出汗珠来。这些粉末不是别的,正是云南白药,那是治疗外伤的特效药。
驼背杨没有受伤,那是谁呢?胡云飞。胡云飞受伤了,黑衣人也受伤了,如果李小飞不是黑衣人的话,那么……胡云飞就是黑衣人。
这点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杀了人以后居然没有跑,而是重新返回了驼背杨这里。
本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