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鋒啊,聽你喊得這麼大聲,全彩麟港的人都知道我在這了。」
男人笑起來頰上還出現兩點小窩,看得兩旁的美女心兒怦怦跳,又忍不住往他身上蹭近了些。
萬鋒有衝動把桌上所有的酒水和食物全扣到眼前這男人頭上去,他深深吸口氣,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後,沉聲問:「你可還記得『商訓』如何寫?」
秦汸元又張嘴吞了一塊餅,輕輕點了點頭。
「先天之智,經商之本;後天修為,誠信立身。」
聽他一邊吃著糕餅、一邊準確無誤地默背出來,他每念出一句,萬鋒額上青筋就跟著跳一下。
「那你為何什麼都不說,就推掉今日所有的交易!」居然一聲通知也沒有,把生意扔著就跑到酒樓尋歡,他這算哪門子的商人!?
聽他失控的怒吼,秦汸元掏掏耳朵,「才沒有全部都推掉呢,我只是在做最大的那樁。」
萬鋒挑起眉,疑惑地望著眼前俊秀的男人。與他相處這麼多年,秦汸元的心思一直是他捉摸不透的!
秦汸元掀唇一笑,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盞,遞向面色好比新月夜空那般黑的萬鋒。
「築天」這間廂房位在景花樓的頂部,天花板是採開放式,抬頭便能仰望明月,又被美名為最靠近天空的上房。
會選擇這間房,秦汸元圖的不是奢華的裝潢,而是安靜。在這他可以遠離那些擾人的喧囂,細細品味一壺好茶。
萬鋒抱胸佇在原地,絲毫沒打算接下那盞茶,一雙劍眉皺得死緊。秦汸元握著杯盞地手停在半空幾秒後便收回,明白這幾乎和他一塊長大的男人耐心差不多要用盡了,他訕訕地將茶水一仰而盡,起身離開兩名美嬌娘的摟抱,捋了捋袖擺。
嬤嬤正要開口算這廂的帳,就見秦汸元從袖袋中掏出一大疊銀票,那厚度不僅是身側的兩名姑娘看得直流口水,嬤嬤的眼也瞬地直了。
像是手裡拿的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秦汸元隨便往桌上一擱,朝看傻眼的嬷嬤笑道:「這是我今晚的酒錢,不必找了。」
說完他晃著大步就走出「築天」,萬鋒望著那抹瀟灑的背影,眉頭又緊了一分。他趕緊抬步跟上去,不理會身後因那疊銀票大搶出手的三個女人。
「秦汸元,你最好把話講清楚,不然我就把這事跟宋先……你幹嘛!?」
「噓噓,你小聲點。」秦汸元走下樓梯後突然將他拉到一旁的大柱子後,扭頭對他努努嘴。
他雙眼朝柱後飄了飄,萬鋒抬眼看去,只見三名身穿黑衣的男人正走進一間包廂。
「那是……『夜爺』的部下?」
夜爺,傳聞是承陽國最富有的人。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可不論是陸地還是海上的生意,只要夜爺一聲令下,就沒有談不成的交易!
此人作風十分神秘,幾乎沒人見過夜爺的真面目,但他在商界能夠達到如此呼風喚雨的程度,已經讓坊間對他有「商神」的稱呼。
他們倆在宋墘底下學習這麼久,自然也和夜爺談過幾次生意,不過一直都是和他的部下們談,從未見過夜爺本尊。
萬鋒看秦汸元直盯著那廂門認真的神情,難道……夜爺就在裡面?
就在前些日子,夜爺的部下本與他們說好要將一匹的絲綢送往琵楊,宋墘已經先一步前往等候貨物抵達,他和秦汸元便留在彩麟港等了許多天,卻遲遲不見夜爺的部下把商貨送來。
他們只好一邊打聽夜爺部下的消息、一邊趁這段時間內做了幾筆小生意。可無論他們用什麼方法想聯絡上夜爺或他的部下,總是徒勞無功,不然就是半路有人出來阻攔。
現下人就在他們面前,萬鋒這才明白秦汸元今晚推掉所有生意,大概就是算準了夜爺會在這裡出沒。想到此,他也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小心地觀察那廂的動靜。
「宋大哥說,六天後買家就要那些絲綢吧?」
身旁傳來秦汸元的低語,萬鋒點了點頭算是應話。
「那這門生意,咱們就絕對得做成才行。」
萬鋒還沒會意過來他話裡的意思,秦汸元的語氣讓他感覺彷若又回到七年前的商船上,那個扔下一句話便衝上甲板、脫下褲子的小男孩,沒來由地讓萬鋒心尖一顫,想伸手去拉他的衣角,卻抓了個空。
身側的人影驀地消失,萬鋒臉色一沉,只見秦汸元敲暈了一名要把茶水送進廂房的小廝,自己則端著那盤茶水大大方方地朝那廂走去。
萬鋒撫額無聲一歎,正要追上前去阻止他衝動胡來,一抹身影忽地從秦汸元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