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瑾在心里嘀咕一句,您的消息倒是灵通,将信奉上。
陈氏见那信封上的署名,知是写给宣瑾,心中自然不悦,到底没有拆开,只说:“你且看了,再告知哀家。”
信里先说了前线的战况,小胜几场之后,如今陷入僵持,想要彻底打胜,还需一些时候,跟着告诉宣瑾,宣琉璃混入兵营,她知道后,已将宣琉璃安排到妥当处,有水轻灵从旁照顾,让
宣瑾放心,信的最后则是情话绵绵,宣瑾自然掩下不说。
陈氏见信中竟半点没提到她,失望可想而知,愤怒的拂袖而去,当然听闻女儿平安,心中还是高兴的。
宣瑾回房后又将信细细品读几回,磨墨提笔,只写了寥寥数行,就将纸揉成一团,另起一张,还是写两行就弃之一旁,前一张口吻太过生疏,第二张又太过亲昵,竟是无从下笔。
这日下了朝,宣瑾忽起兴致,唤来宫廷乐师在宣宁宫中吹拉弹唱,并让人去请各宫娘娘,不多时,人便陆续到了,果然只有容盈月推病不来。
宣瑾并未当即表态,待一曲歌舞结束后,才道:“太妃这一病着实有些时候,大家姐妹一场,不如一起去瞧一瞧,尽点心意。”
太后开口,旁人自无异议,一行人来到长月宫,守门的宫女见这么多娘娘前来,一下慌了手脚,竟失了礼数,飞奔进去,口中还大声嚷嚷:“娘娘,太后带众位娘娘来看您了!”
端太妃喝了一句:“好没规矩的丫头!”
宣瑾脸色不变,打量着萧条冷清的长月宫,一时有些感慨。
先帝还在时,长月宫门庭若市,巴结容妃的人络绎不绝,而她的宣宁宫则与冷宫无异,如今容盈月失了势,长月宫门口的台阶都长青苔了,别说主子,连奴才都没来一个,不知当年风光得意的容盈月有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出来迎接的是容盈心,朝宣瑾屈膝道:“姐姐染病在床,不能亲自迎接,还望太后和各位娘娘见谅。”
宣瑾道:“既是生病,这些礼数就免了吧,走,咱们进去瞧瞧她。”
容盈心在前面带路,推开房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香,床榻上落着重重纱幔,看不见里面的人,只依稀瞧见榻上躺着一个人。
容盈心走至榻边道:“姐姐,太后娘娘和众位娘娘来看你了。”
帐内人一声轻哼,跟着就要起来,容盈心忙道:“太医说姐姐的病吹不得风。”
只听容盈月虚荣的声音道:“太后来了,本宫岂能躺在榻上。”
宣瑾辨不出容盈月是真病还是装病,听到容家姐妹对话,便道:“既然太医吩咐,就听太医的吧,你好生躺着,咱们就这么说会儿话。”
容盈月道:“多谢姐姐。”
宫女已搬来椅子,宣瑾让放到床塌边,坐下后道:“妹妹这是生了什么病,竟是连风都吹不得。”
容盈月回道:“是风疹,见不得光,吹不得风,还会传染人,所以臣妾才整日卧床不起,更不敢去宣宁宫给姐姐请安。”
宣瑾问:“这倒无妨,只是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染上这种病?”
容盈月道:“臣妾也不知,太医说
臣妾许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不该吃的东西?”宣瑾提高了音调。
容盈月忙道:“姐姐别误会,是引起过敏的食物,许是上个月吃了高丽国进贡的海鲜。”
宣瑾点头:“原来如此,那太医可说什么时候能好?”
容盈月道:“说不准,太医说臣妾这病还跟季节有关,待秋凉了,或许就好了。”
宣瑾想起一事道:“哀家瞧见丹儿在隔壁读书,既然你这病会传染,就让丹儿搬到端太妃宫里住段日子,小孩子体弱,可别被传上了,待你病好了后再搬回来。”
一阵短暂沉默,容盈月应道:“是,还是姐姐考虑周详。”
又闲话了一会儿,宣瑾就要起身,忽见一个小宫女走进来,小宫女没料到房里有这么多人,一时愣在门口。
容盈心立即斥道:“没规矩,娘娘在这里,怎能没有通传一声就随意进来?”
小宫女吓得声音发抖:“奴婢方才出去了,不知娘娘们在这里,奴婢该死。”
宣瑾问:“你进来有何事?”
小宫女看了一眼容盈心,没敢说话。
宣瑾本是随口一问,见小宫女犹豫,不由得上了心,又问了一遍。
小宫女还是愣在那里。
容盈心喝道:“娘娘问你话,怎不回答?”
小宫女这才哆嗦着道:“高将军正在偏厅等二小姐。”
讶异之色一闪而过,宣瑾问:“可是高珩将军?”
小宫女点头说是。
宣瑾看了一眼容盈心,就见她脸上有了恼羞之色,跟着双颊绯红,垂下头,绞着手指,瞧这般情景,这容盈心和高珩难道有私情?高珩可是刚娶亲不久,心下疑惑,却没有询问,还笑道:“高将军要见二小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吞吞吐吐,盈心你去吧,我们也回去吧,不要扰了容太妃休息。”
帐内的容盈月道:“让姐姐劳累了才是。”
走过偏厅时,果见到高珩一袭紫衫长身玉立,背对门口而站,正看着墙上的字画,待高珩听到外面脚步声回头时,宣瑾已走了过去。
容盈月听说宣瑾走远了,这才掀帐下榻,身上穿着宽松的衣服,却掩不去高高隆起的肚子,容盈月恨恨道:“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时候来,让高珩到房里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