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添置的东西全部摆放好之后,原本简洁的宣宁宫,一下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夏炽陌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像个太后寝宫,先前太寒酸了。”
而宣宁宫的人都知道,太后喜素雅。
各宫的人过来请安,见宣宁宫里大变样,以为太后如今垂帘听政,渐握大权,生活自然也要跟着奢华,便不遗余力的夸赞起来。
夏炽陌已被宣瑾支到后面避嫌,听到夸赞,心中甚是得意,待到妃嫔们离开后,立即走出来邀功。
宣瑾瞥了她一眼,嗤笑:“你若是把宣宁搬空了,她们能找出另一番话来奉承你。”
夏炽陌也不着恼,对自己的杰作甚是满意。
已是晌午,吟霜见夏炽陌没有走的意思,就吩咐膳房多备一份饭。
宣瑾只动了两筷子,就放下了箸。
夏炽陌见她神色惫懒,立即关切的问:“瑾儿可是不舒服?”
宣瑾哪是不舒服,实在是看着夏炽陌没什么胃口,更是跟夏炽陌同桌用膳,心里不自在,虽然外面的闲言闲语已是很多,也不差皇叔留在皇嫂房里用膳这条罪,只是旁人到底只是猜测,而她怎么也做不到若无其事。
夏炽陌也不是一个没眼见的人,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尤其是宣瑾连目光都不愿在她身上停留,让她觉得无趣又无可奈何,同时也认清一个事实,宣瑾对她莫说喜欢,就连半点意思都没有,不由得苦恼起来,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宣瑾喜欢她呢?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僵坐着。
吟霜端着一盘雪梨走进来,放下后,附到宣瑾耳边,悄声道:“老爷让人过来捎个话,想见娘娘一面。”
以前他们父女想见一面委实不便,如今借着太后垂帘听政的缘由,君臣倒是可以常见,宣瑾猜应是为早朝上的事,而且明知夏炽陌在这里,还让人传话,定是十分要紧,便想着如何把夏炽陌打发走。
夏炽陌倒也识相,见宣瑾听完吟霜的话就拧了眉,知是有事,只是碍着她的面,不好说出来,便道:“王府还有些事,我就先回去了。”
宣瑾当然巴不得,连忙让吟霜送客,半刻不让她多待。
夏炽陌顿时黑了脸,宣瑾这是有多不想看到她。
不多时,就见宣崇文迈着大步走进来,跪地磕头:“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宣瑾忙让他起身:“哥哥不必多礼。”让吟雪看座。
宣崇文是宣家长子,比宣瑾这个幺妹足足长了十五岁,进士出身,虽然父亲是首辅,妹妹是皇后,但是这些年也只混了个三品户部侍郎,如今外甥当了皇帝,妹妹荣升太后,他却被夏炽陌一句话,调了个闲职,心里不舒坦也是人之常情。
宣瑾知他心有怨言,这趟来恐怕是诉苦来了,先询问:“爹呢?”来人说的是父亲要见她。
宣崇文道:“爹爹出门时,身体突然有些不适,便让臣来见娘娘。”
父女连心,宣瑾猜到爹爹肯定是被气到了,故意为之,朝堂上的对立还是其次,她与夏炽陌的事,如今已传遍朝野,父亲一定想知道其中虚实,只是有些话由大哥来说更加适合,宣瑾便直截了当的问:“爹托病让大哥前来,可是想问哀家与景王之事?”
宣崇文一愣,然后笑道:“娘娘果然料事如神,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宣瑾道:“奉承的话,自家人就不必多说了。”顿了一下,反问,“爹和大哥如何看待此事?”
宣崇文来此之前,宣家人自然讨论过一番,若站在一家人的角度,当然不希望宣瑾有出格之举,免得遭人诟病,若站在太后的位置上着想,亦能体谅她身不由己的难处,只是不管事实如何,他们至少心里有个底,日后也好有应对之策。
宣崇文便将父亲的意思向宣瑾说了。
宣瑾悠悠叹道:“幸亏还有你们,哀家才不感到孤立无援。”沉默半响后,才又道,“请大哥回去转告父亲,哀家与景王清清白白,只是形势所逼,才不得不虚与委蛇,你们也不必太过为哀家担心,哀家心中已有计较,定会小心应对,倒是你们,一定要忍一时之气,千万别落下外戚干政擅权之名,被有心人利用。”
宣崇文知她说的是调任一事,他与弟弟原先确实有些怨言,不过被父亲说过一顿之后,早已释怀,连忙道:“娘娘请放心,微臣知分晓。”
宣瑾点头,只要他们一心,别人就离间不了。
又聊了一会儿家常之后,宣崇文就要离开。
宣瑾突然话锋一转,问:“琉璃芳龄二八了吧?”
宣崇文心中一动,立即道:“娘娘好记性,琉璃刚过了十六岁生辰。”
宣瑾笑道:“哦?哀家竟是不知,回头给她补份贺礼去。”
宣崇文忙得谢恩。
宣瑾又道:“哀家有些年没见过琉璃了,上回省亲,琉璃丫头偏偏去了南边姥姥家,都说女大十八变,小时候就水灵,也不知如今出落成什么模样儿了,可说人家了?”
宣崇文笑着接道:“常言道侄女儿像姑姑一点不假,那丫头还真是越长越像娘娘,连脾气儿都像,媒人都快把咱家门槛踏破了,那丫头愣是挑不中一户人家。”宣崇文如此说,既是赞了宣瑾美貌,同时亦夸了自家女儿,他一直都有个心思,只是宣瑾不挑明,他也不好说出口,如今宣瑾松口,他如何不把握机会,乘机道,“臣最近正为此事发愁,臣是拿她没法子了,如今娘娘问起,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