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瑾闻言想起往事,感慨只是一闪而过,淡淡道:“已是陈年旧事,如今物是人非,高将军又何须介怀。”
高珩却执着道:“子房虽是一介武夫,但是也明白‘重情重义’这四个字,娘娘为子房做的牺牲,子房今生都不会忘记,唯有洁身自好才能报答娘娘。”
宣瑾听他言中竟有终身不娶之意,动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高珩一字一顿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宣瑾心头一震,她曾将这句话写在那封约高珩私奔的书信里,结果私奔不成,心灰意冷之下,便用三尺白绫轻生,没想到当初的万丈情丝,如今竟是半点不剩,是岁月无情,还是她无情?
高珩不再多说,从腰间取下玉箫,指按孔口,悠扬的箫声传出。
宣瑾愣住了,高珩所吹曲子,虽然十年都不曾听到,此刻听来却无比熟悉,当年高珩作完曲后,特地让她取名,她听箫声情意绵绵,便想了个极缠绵的名字,《与君好》,看着高珩英俊的侧脸,听
着悠远绵长的箫声,竟是痴了。
夏炽陌在宣宁宫中左等右等不见宣瑾回来,正要发火让人去寻,就见宣瑾踏进来,连忙迎上去询问她去了哪。
宣瑾脸色很差,只说了句:“我累了。”就径直回了房。
夏炽陌心下纳闷,拦住吟霜,问她太后方才见了什么人。
吟霜连连推托,让她亲自问太后。
夏炽陌哪肯,吟霜口紧,旁人却不是,逮了一个小宫女,威逼利诱一番,小宫女立即哆嗦着把看到的都招了,说太后下朝后见了丞相大人和高将军。
“高珩?”夏炽陌皱紧了眉,怒气顿生,想到宣瑾失魂落魄的模样,怕是又被高珩蛊惑了,上次高珩弹了首曲子,就让宣瑾对她大发脾气,这次又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让宣瑾一反常态,此人果然可恶的很,再想到宣瑾肯定是对高珩余情未了,才会如此受影响,又不免着急起来,她好不容易才跟宣瑾有点进展,可别让高珩给唆
☆、第五十一章
夏炽陌思索片刻,没有去找宣瑾,而是回到朝晖殿,让人把水轻灵叫来。
水轻灵正在书房帮夏炽陌处理军文,听到传唤,正好也有事要禀告夏炽陌,便拿了密函到前厅来。
夏炽陌先问了她可有要事禀告。
水轻灵将书信呈上。
夏炽陌扫了一眼,脸色变得凝重,水轻灵被关了几天,而她这些日子的心思都放在宣瑾身上,军务上懈怠了不少,竟是事情迫在眉睫才知晓,果然美色误人。
夏炽陌沉声问:“算行程,应该快到了吧?”
水轻灵答道:“探子来报,还有三天。”
夏炽陌手指轻敲桌面,缓缓道:“北川王那个老匹夫一向不服本王,这次竟派城阳小郡主前来送贡品,此举着实诡异,本王以为恐怕有诈,献贡是假,探虚实才是真,老匹夫多年守在边陲之境,兵力雄厚,不得不防,当年本王攻打宇文氏部落,老匹夫貌合神离,非但不助本王,还在暗地里跟宇文氏勾勾搭搭,若不是皇兄妇人之仁,念在他是我父皇同辈亲王,不忍削藩,本王早就将他连根拔了,那需今日再来防他。”
水轻灵未发表意见,只说:“请主子示下。”
夏炽陌沉吟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做好准备,不怕他有不轨之心,且看看再说,对了,来的虽然是郡主,还是按藩王礼节接待吧。”
水轻灵一一应下。
说完正事,夏炽陌这才将高珩之事说了,愤然道:“这个高珩,不杀他真是难解本王心头之恨。”
水轻灵小心翼翼道:“主子若惩治了高将军,恐怕太后会不高兴。”
夏炽陌冷哼:“我要真杀了高珩,她岂止不高兴,恐怕要恨我一辈子,我若不是有这个顾忌,早就动手了,不但如此,我甚至不能跟她在高珩这件事上起争执,这个女人不可理喻的很,我要说高珩的不是,她只会更加袒护高珩,委实可恶!你给本王出个主意,本王该怎么做?”
水轻灵有件事还未来得及跟她求证,略带惊讶的问:“莫不是主子跟娘娘同床共枕一晚上,竟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否则亲密无间的两人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嫌隙。
夏炽陌立即长叹一声,“不知为何,我就是做不出让她不高兴的事。”
水轻灵也跟着感叹:“主子对娘娘真是用情至深。”
夏炽陌想起她跟水轻灵的事,笑道:“看不出你倒是挺有能耐,这么快就得到佳人芳心了。”
水轻灵顿时红了半边脸:“主子何必取笑奴婢。”
夏炽陌道:“我哪是取笑,羡慕还来不及,快说说,你用了何法子?”
水轻灵神色羞涩,好一会儿才道:“其实也没什么法子,就
是经过那事之后,自然而然就好上了……”顿了一下,又不无担忧道,“琉璃性子单纯,是好事也是坏事,她因为相信我,才与我要好,我自不会负她,我只怕她也容易轻信旁人,对我若是产生什么误会,可就难办了。”水轻灵想到她跟宣琉璃之间存在的隐患,暗暗发愁,暗想,她是不是该跟琉璃坦白以绝后患?
夏炽陌知道水轻灵在担忧什么,她已让夏疏影查过这件事,可惜什么也没查到,甚至连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那日跟宣琉璃有过接触的男人,要么就是年纪甚大,要么就是口碑极好,这些人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自甘下流的事,不禁疑道:“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