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刚刚月无忧将蛇胆从蛇体内挖出来,一副血淋淋的样子,紫云衣难以忍受的咽了下口水,头摇的更厉害。
“不吃就不吃,”月无忧眼睛一转,也不再劝,只是阴森森的一笑,牙齿都在闪光:“等你饿的没精神了,我就把你推到蛇坑里去。”
明知月无忧是在激她,可紫云衣这个时候功力未恢复,体力虚弱,想的自然也多,她一想到那些蠕动的蛇,想到自己会和那些蛇在一起,突然就横了心,豁出一切去了,猛地抢过月无忧的剑吃起上面的蛇肉。
她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咬,一副囫囵样嚼也不嚼就往下咽,没了平日的斯文礼节,月无忧都被她一惊,见她的举动连忙劝她道:“你可慢一些,这里可没有水,若是你噎到了,也只能喝蛇血。”
听了月无忧的话,紫云衣真的吓了一跳,连忙小口小口的嚼,可月无忧怕她嫌腥膻,特意烤得过了火,结果这蛇肉焦成黑炭一样,吃在嘴里如同在嚼枯木,实在难吃至极,可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只有如此勉强自己了。
总算吃了些东西,紫云衣的状态好了些,可一想到自己像个野蛮人一样吃的是那些蠕动的蛇,再因为心中极度委屈,她的眼泪竟突兀的落下来。
月无忧对哭的女人最没辙,是以绿蝶总是用装哭来骗她,眼下看紫云衣竟然落了泪,月无忧便拿出常哄绿蝶的那一套,柔声对她道:“你可不要哭了,狼狈的很,可就不漂亮了,”她这套哄小孩似的话放在绿蝶那每每奏效,可放在紫云衣这儿,显然没有用,甚至还适得其反。
因为紫云衣哭的更大声了。
紫云衣本没指望月无忧会安慰她,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流泪,本来想着哭够了将委屈发泄出来就好了,没想到月无忧会安慰她,听到月无忧温柔的劝声,紫云衣觉得心里发酸,再也控制不住,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或许有些女人哭的时候绝不该安慰她,月无忧带些苦恼的想,因为紫云衣哭的像汹涌的洪水一样收不住势,就在月无忧无措的时候,她一下窝到月无忧的怀里——继续大哭。
月无忧这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她僵硬的举着手,最后犹豫着放在紫云衣的背上,看她没有反感,便为她轻轻顺背。
好在紫云衣并没有哭多久,她很快便起身离开月无忧的怀,坐在一旁抽抽搭搭的抹泪。
“我,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紫云衣抹着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说:“这里,这里太可怕了。”
“你想想你的弟子啊,”月无忧打量着她的神色,顺着她的话哄她道:“现在受些苦,等出去了能救出她们也值得的不是么?”
“你说的对,”紫云衣听了她的话,坚定的点头:“我可是紫云阁的阁主,不能这么懦弱,”她说着,深吸一口气,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月无忧看着她的惹人怜惜的样子心中暗道。
一个女子掌管一个门派,这在江湖上本就是十分困难的事,是以江湖上女子做掌门的门派实在不多,而在如此境地,紫云衣却一直未表现出来弱态,不得不让月无忧高看她。
哭出来也好,月无忧拉着自己发潮的衣服靠近火堆,心中想,如果一直这么在心里压抑着,恐怕这三天未过,紫云衣便已崩溃了。
这蛇窟的火把本意是让受困之人更清楚的看清这些蛇,让受困之人心中更加恐惧,若是没有自己,紫云衣中了毒,又要在这里被折磨三天,三天后,真不敢想象会成什么样子。
建了这蛇窟的人,也就是这仙飘洞的主人,实在是心思歹毒。
“谢谢你,”紫云衣擦了眼泪,有些窘迫,悄悄抬头瞧月无忧的脸色,月无忧挑起一边的眉,根本没所谓。
哭了这一番,紫云衣有些依赖起眼前的月无忧,毕竟这蛇窟里只有她二人,紫云衣又功力未恢复,心里不安稳,此时便像个无助的孩子,只有信任眼前的月无忧:“你不怕么?”看她并不发恼,紫云衣舒心了些,又小声问,声音都带着鼻音。
“怕,当然怕,”月无忧晾着衣服,听了紫云衣的话一叹气,又理所当然的道:“可至少不是致命的,既然不会立刻就死,那就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所以我虽然怕,却不担心。”
“你的想法很独特,”紫云衣抿着唇,唇边有淡淡的笑意。
“这是我娘亲教我的,”月无忧看衣服干了,便系上了系带。
“那你娘亲一定是个聪慧的人,”紫云衣道,月无忧跟着点点头:“我有许多道理都是她教给我的,那时听着总会觉得迷惑,现在才知道是多么真实。”
“比如?”紫云衣有些好奇。
“比如,我娘说,真心爱你的人是不需要你挽留的,因为他如果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放下自尊哀求他。”
“听起来很对,”紫云衣若有所思。
“是很对,”月无忧做苦一笑:“可是这是她最后才懂得的道理,她懂得太晚了,半生都在花尽心思想挽留住那个男人,却都是徒劳。”
自入蛇窟紫云衣第一次看到月无忧这样难过的表情,她还以为月无忧始终都是轻松洒脱的,原来她也有难过的事,只不过一直藏着没有表现出来。
“你娘她…”紫云衣小心的探问,看月无忧的脸色哀伤起来,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连忙愧疚的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多的。”她诺诺的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