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镖头笑的合不拢嘴,不等和月无忧道谢,就急忙跑走了,月无忧不禁失笑。
还真是个老实的人。
月无忧去寻哑女,她正在后院,拿着根木枝蹲在地上专注的划来划去,月无忧想了想,去捡了根稍粗的木枝,也在地上划起来,未划两笔,只觉衣角一重,她看向身侧,哑女果然跑到了她身侧,正瞪着眼睛认真的看着月无忧的举动,月无忧淡淡一笑,在地上写出三个字,指给哑女看。
“这是我的名字,”月无忧指着地上的字,一字一顿的念给哑女听,哑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低头仿照着月无忧的字样在下面又写了一遍,没想到哑女的字很好看,字体娟秀小巧,显然也是受过教导的。
“对了,”月无忧看她写的字点头:“这就是我的名字了,”正说着,月无忧想到什么,看向哑女,十分开心:“你会写字,可以把你的名字写出来啊,总叫你哑女,也实在不妥吧。”
哑女眨眨眼,却没有写。
实在过去了太久,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忘了,哑女神色黯然,无措的低头攥着手里的木枝。
“怎么了?”月无忧不知她所想,关切的问,哑女抬头望她,突然伸手指向这客栈后院的花圃。
“花?”月无忧犹疑的顺着指向看去:“是你的名字里有个花字么?”
哑女点点头。
虽然不记得本来的名字了,可她还有一个名字的,只不过并不是爹娘给起的。
“那么,是什么花呢?”月无忧拄着木枝,好奇的探问:“你的名字里有个花字,可是,是红花,黑花,还是月季花?”
哑女眉眼弯起,也不禁被她逗笑了,月无忧不禁一愣。
这似乎还是哑女第一个卸下心房绽开的笑。
哑女跑去花圃寻了一番,然后摘了一朵花跑回来,递给月无忧,月无忧接过,这是一朵纯白可爱的小花。
低下头,哑女正在写字,写了三个字:‘玉兰花。’
“玉兰花?”月无忧念道,不禁自语:“好奇怪的名字…”这似乎是青楼的花名…
哑女立时变了脸色。
月无忧猛然恍悟,看看手中的花,再看向哑女,已经明白了。
这定然是醉花楼的鸨母起的名儿了,醉花楼的姑娘们,都是花为名,是以称为醉花楼,并不夸大。
看哑女恐慌,月无忧将手上的花别到她的发上:“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月无忧柔声对她道:“你不必再去想了,”说到这里,月无忧轻轻叹了一声,觉得和她有几分同病相怜:“其实我的名字也很奇怪,你听过月这个姓么?”
哑女十分认真的想了一番,然后摇头。
的确是很好听,可也从来没听过这个姓。
“哪有人姓月呢,对不对?”月无忧苦笑,她游历中原算很久了,也见过许多人,姓什么的都有,可偏偏没有姓月的。
“这分明是个假姓,”月无忧望着蓝天,似是自语的道:“我娘瞒了我许多,我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世,难道我就要这么一直浑噩的过下去..”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头也垂了下去。
月无忧在难过么?哑女觉得茫然,她只觉得月无忧此时很孤单。
月无忧始终表现的玩世不恭,难过这个情绪,实在不应该表现在她身上,哑女想,她这么想着,就突然抱住了月无忧的腰,哑女的个子小小的,也只能抱到月无忧的腰,月无忧一愣,随即低头看向哑女,突然舒心的笑了,
没想到还有哑女来安慰她的一天,月无忧释然,伸手揽住她。
“那我以后就叫你玉兰花好不好?”月无忧问哑女,毕竟玉兰花可比哑女要好听的多。
不成想哑女连连摇头,竟是不愿意。
不喜欢么?月无忧感到苦恼,“难道还是叫哑女么?”月无忧探询的问,哑女瞪着晶亮的眼睛,又用力点头。
月无忧猜不透她,可也只有点头。
月无忧不知道,玉兰花,人人可叫,哑女却是只属于她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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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清早,就听外面吹锣打鼓,月无忧被震得双耳嗡嗡作响,揉着眼睛推开窗向外看,嚯,外面好长一排的迎亲队伍。吹着唢呐敲着锣鼓好不热闹,而为首戴着红花风光的新郎官,不正是沾沾自喜的元镖头?虽还是大清早,可街旁已站了许多人,指着元镖头窃窃思语。
月无忧目瞪口呆的愣在窗前看迎亲队伍从客栈前经过,往醉花楼的方向去了。
她昨日只是提点元镖头一句,却没想到他搞出如此大的排场啊!哑女也醒了,站在她身旁,新奇的眺望迎亲队伍远去,月无忧眨眨眼,清醒过来,便也不在意了,可未过多久,就听那已并不清晰的锣鼓声杂乱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月无忧一惊,连忙到窗前看,可终归隔了一条街,根本看不明朗,哑女拉拉月无忧的衣角,也是希望去看看。
“走吧,”月无忧提起哑女的衣领,一纵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哑女惊得眼睛瞪得大大的,双手死死的抓着月无忧的衣服,可又觉得奇妙,以为自己是飞起来了。
月无忧运起轻功,几个提气便来到了醉花楼,却见那迎亲队伍都阻在醉花楼前,闹成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哑女无名八
“我绝不会同意你娶这个女人!”醉花楼内,一拄拐的老夫人正气急败坏的阻挡着元镖头,口中厉喝道:“一个风尘女子,做个妾都是便宜了她,还想做正室?真是异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