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夜,秦小天伤势严重,此刻又痛又悲,早已疲倦不堪,虽一直抽泣,声音渐弱,快支持不住了,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大哥的身影,还是不苟言笑的父亲,端来香喷喷的饭菜的母亲,常被自己捉弄的小川小雪……
这么晚了,母亲会不会担心我,父亲会不会派人找我呢?
可是,哥哥死了,怎么办,哥哥死了,哥哥死!不,哥哥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秦小天眼睛渐渐微合,一旦睡去,会不会再醒来呢?
旁边的杨龙泽虽侥幸未死,心跳个不停,刚才差一点命丧黄泉,心有余悸,他看到秦小天的样子,不免为他担心,大叫道:“小天,不要睡啊!”
他真怕小天一睡不醒,刚结拜的兄弟竟然快要死了,自己也危在旦夕,他终于害怕了,父亲说的没错,还是在家读书好,可是没有强大的武功,还不是任人欺辱,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欧阳猛听到他的呼喊,突然向他看去,他吓得一个哆嗦,赶忙低下头去,不敢言语,今天让他在生死间好好走了一趟,他终于知道了生命的可贵。
欧阳猛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秦小天,真怕他死了,今天的所作所为不就白费了,赶紧输了一些内力给他,秦小天咳嗽了两下,睁开了双眼,但很迷离,憔悴的看向杨龙泽,一个平常如此活泼的人一声不吭,表情痛苦,充满了绝望,让人看上去有说不出的悲凉。
不多时从悬崖下飞出一把折扇,远远看去像是成群的萤火虫飞过,光芒黯淡,那折扇未到欧阳猛跟前便落地了,化为原来大小,残破不堪。折扇中发出嗡嗡的响声,仿佛里面的器灵受了很大的冲击,意志薄弱,已经无法与主人交流了,任务失败。
他暗自心惊,怎么可能?他稳住心神,咽了一口唾沫,稍稍平复,此人必不能得罪,不然非坏事不可,回去大哥肯定不能轻饶了自己。
这是三十年来他第一次受挫,心中后悔近几十年只为贪图享乐,道行荒废了不少,如今自己少宗主的位置不知被多少人觊觎呢,一旦大哥不在,自己根本无法再这般肆意妄为了。
他赶忙向前三步,拱手向悬崖下施礼,俯下身子客气的问道:“在下不知高人在此,刚才并非有意卖弄自己,但实在是班门弄斧,让前辈见笑了。只是在下在此办一些私事,不想打扰了前辈,还让前辈现身,我们好当面向前辈请罪。”
“哈哈,哈哈,贤弟,几日不见,连我的剑术都认不出来了,看来很久未与诛心宗二少宗主你过招了啊!”山谷之下传来洪亮有力的响声,回荡在整个山谷。
听到此话,欧阳猛脸刷的白了,此人非同小可,今日之事恐怕要泡汤了。
他正暗自心惊,却听“砰”的一声,地面上多了一个人,身穿一身紫色铠甲,有一股王者之气,凡间算命的人见了必说此人是王侯将相之命,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让人觉得压抑,很不舒服。此人看上去十分年轻,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的美男子,身体颀长,面目俊逸,如刀削一般,凡间女子若是见到,必会为之疯狂。
秦小天看了之后都愣了好久,浑身的困意减了许多,倒不是因为此人的俊俏,而是他觉得此人看上去是那么的亲切,仿佛很久就认识了似的,突然想起,梦中曾梦见过此人,在一旁看着御剑之人,并不时拍手叫好,梦中的景象虽然模糊,但他可以肯定就是他,这也太奇怪了,自己的梦竟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还可预知未来?
秦小天无暇想这么多,立刻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再加上他方才救了自己的结拜大哥,心中自然把他当成了朋友,终于见到了梦中之人。他突然眼珠一转,对着此人说道:“大哥,你终于来了,你的道术高超,御剑的本领出神入化,快救我们,杀了这些恶人,这些人也就三脚猫的功夫,三下五除二就会被你给干趴下!”
此人明显一愣,这个小子心眼倒挺多,这倒和三百年的景天很像,真有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他暗自心喜,旋即对着欧阳猛笑道:“欧阳猛,你最近可是悠闲自在啊,跑来与两个孩子胡闹来了。”
欧阳猛哼的一声,心中想到你又是为何而来?他收起残破不堪的折扇,器灵已碎无法修复,他狠狠地咬了咬牙齿,深吸了一口气,暗自想到,这笔帐我以后好好跟你算。
折扇中的器灵,泛出微弱的意识,此人功力极深,主人万不可与之拼斗,否则性命堪忧。听到此话,他不禁愣了很久,终于还是发出无奈的一声长叹,却立刻突然换了一副嘴脸,松开了秦小天,秦小天顿时没了支撑,瘫倒在地上,欧阳猛笑盈盈的向前施礼道:“原来是乱魔宗副宗主武刑天,武兄,三十年不见,道行如此精进了,令小弟佩服”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耳!让贤弟见笑了!”
雕虫小技?哼,你的雕虫小技毁了我最得意的法器。欧阳猛咬牙切齿,却又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当年你,还有我大哥,我三人斗法,我剑输一招,败下阵来,你与我大哥大战了五天五夜,都未能分出胜负,而今这才三十年不见,恐怕我连武兄一招都接不了了啊,惭愧惭愧”
武刑天经他提起往事,眼中掠过一丝凶芒,又瞬间变得温柔起来,莞尔一笑道:“贤弟,哪里话,真是过谦了,不过谦虚点好,哈哈,狂妄之人必死于非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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