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我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如果没人说,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方军再没刚才的盛气凌人,“小菁啊,爸爸没想瞒你,但是,怕你一时想不开,所以想缓缓再告诉你。”
“借口!这样的话,骗骗三岁的孩子还可以,但我,已经十六岁了!你不就是怕我争房产吗?那本来就是我妈留给我的,因为心虚,你才不敢说!”
方军无言以对,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小菁,在这件事上,爸爸是不对,但是,以你的能力,其实根本不需要那套房子,你们公司明年不是要分房子给你吗?你才十六岁,会赚钱,有自己的房子,车子,对你来说,一套老屋又算得了什么呢?毕竟亲情更宝贵,对吧?”
方菁的心又凉了一层,“爸,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去看看,谁家的孩子十六岁便自己买车买房,如果不是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我何必这么小便背负这么多?你不觉得心疼,还说,因为我有能力,所以可以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这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
“小菁,你不能这么想,你有能力是好事,我能力有限,养你这么大已经是倾尽全力了,你不能怨我吧?”
“那我再问你,如果我没能力呢?你打算怎么安置我?把房子还给我吗?”
方军再次语塞,咳嗽了几声,心虚的说,“如果你没能力,就住家里呗,反正新房子还挺大,多你一个也不多,跟心贝挤一间房就行了,可能条件差点,但爸爸也一定会将你供上大学的!”
“说得真好听,跟她们挤在一起,天天被继母虐待,不知道又会在我的食物中下什么药,害怕得不敢吃饭,连水都不敢喝一口,还要时不时防备着方心贝,动不动就被她算计,陷害,然后,你再帮着她们打我一顿,这样的日子,你觉得,是人过的吗?”方菁再也不想顾忌他的感受,将自己所受的委屈全都倒了出来,方军听着,红了眼睛,“小菁,爸爸知道你之前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也没有这么夸张吧?爸爸也就打过你一回,你这是打算记一辈子吗?”
“当然要记一辈子!这不仅仅是你打我的问题,而是你不信任我的问题,既然你那么不相信我,为何还要找我?我倒希望,你把我想像成任何你讨厌的样子,再不要联系我,也不想这样被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方军彻底无言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的小菁……你……”
“心痛了吗?难受吗?每次被你们伤害,我都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为了顾忌你们的感受,我一再的委屈求全,一退再退,最后的结果便是,我失去一切,你们还不罢休,只要我还有一丝可以榨取的价值,你们便不会放过我!是吧?”
“小菁,爸爸从来没想过伤害你,爸爸怎么可以伤害你,爸爸那么爱你!”
“如何证明?把房子还给我如何?那本来就是我的!这不过份吧?”
“房子是你的,等我死了,房子会还给你,但是现在,你总不能让我和你母亲,还有你妹妹和未出世的弟弟,露宿街头吧?”
方菁冷笑,“所以,你就忍心让我露宿街头?还有,我从来没有认吴珍香为母亲,她不配,更不会认方心贝为妹妹,她也不配,至于未出世的弟弟,那是你的儿子,也是吴珍香的儿子,所以,我也不会认。你说我冷血也好,说我没良心也罢,我都认了,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的,就这样吧,我不想说了,以后不要再打了!”
方菁说完,不等方军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方军呆滞的拿着手机,感觉自己的心碎了一地,这是他养了十六年的女儿,从小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如今,变成这样了?这是不认他这个父亲了吗?
眼泪滴滴哒哒的往下落,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哭成狗,方军忍着泪,又拨了过去,但是,电话那边,却无人接听,然后直接关机了。
方军蹲在地上大哭,吴珍香和方心贝在屋里看电视,听到客厅传来哭声,相视一眼。
“妈,好像是爸,你去看看。”
吴珍香放下瓜子,挺着大肚子出去,见方军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拧着眉问,“这是出什么事了?让你打个电话,至于哭得这么惨吗?”
方军闷头擦泪,低头钻进里屋,用力关上了门。
吴珍香的火气,立马上来了,指着房门大骂,“你发什么神经啊?莫名其妙!”
其实,方菁也不好受,虽然把委屈发泄出来,但又怎么样呢?父女之情算是无法修复了,她世间最后的一点留恋也破灭了。
从此以后,再无牵挂,无依无靠,孤苦一人。
这一夜,方菁都没睡,脑子里全是与父亲一起幸福的画面,越是刻意想忘记,越是清晰,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在家窝了几天,新年越来越近,看着周围的人家,热热闹闹,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方菁几乎不敢打开门,因为看到人们脸上的笑容,她会觉得自己更悲哀,甚至,听到外面的鞭炮声,欢笑声,都会难受。
但适应了几天,也能慢慢释怀,人,总是会慢慢接受现实的。
除夕终于到了,方菁一早起来,给自己下了一碗混沌,是空间超市买的速冻食品,没想到吃起来,跟新鲜的没两样,味道超好。
这几天,她都是在家吃,空间超市买回来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