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真宁公主抱起来。
苏锦萝噘嘴。她也想要抱。
“四叔,我跟四婶子在玩空竹,四婶子好笨,怎么教都不会。”真宁公主晃着小短腿,奶声奶气的说话。今日的她穿一条绯红色小长裙,脚上套一双木屐,梳双髻,小脸被日头晒得红晕晕的。
“是嘛。”陆迢晔睨一眼苏锦萝,抱着真宁公主进屋。
出去了一趟,陆迢晔身上沁出一层汗,湿漉漉的黏在后背上。
他放下真宁公主,进屏风后洗漱换衣。
真宁公主翘着腿坐在竹塌上,溜溜的还在玩空竹。
苏锦萝接过玉珠儿端来的酸梅汁,朝真宁公主招手,“公主吃不吃酸梅汁?”
真宁公主扔下手里的空竹,去吃酸梅汁。
陆迢晔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槅扇前坐着一大一小,各自捧着一碗酸梅汁喝的畅快。
“爷。”雪雁替陆迢晔端来凉茶。
陆迢晔道:“也替我去取碗酸梅汁来。”
“是。”雪雁应了,片刻后端来一碗酸梅汁。
苏锦萝和真宁公主都已经将酸梅汁吃完,两人坐在一处,眼巴巴的盯住陆迢晔。
陆迢晔吃一口,两个人咽一口口水。
陆迢晔轻笑,慢条斯理的当着两人的面,吃完一碗酸梅汁。
真宁公主抱着怀里的空竹,扭头跟苏锦萝说话,“四婶子,四叔的空竹玩的可好了。我的空竹就是四叔教的。”
真宁公主骄傲的挺起小胸膛。现在整个皇宫里,那些皇子、公主都玩不过她。
“哦。”苏锦萝偷偷觑眼看陆迢晔。
陆迢晔放下手里的空碗,擦了擦手,起身拿过苏锦萝手里的空竹,去了外头庭院。
庭院里绿树繁荫,蝉鸣鸟叫。男人穿薄衫,手起空竹落,挑、扔、背、跨、盘。空竹四处飞舞,抖起来时嗡嗡作响如牛鸣。
“四叔好棒。”真宁公主晃着小脑袋拍手。
苏锦萝看的目瞪口呆,直觉想起苏清瑜的那句话。这个男人,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
“王妃,大公子来看您了。”雪雁从穿廊处过,行至苏锦萝身边,贴着她的耳畔道。
苏锦萝一怔,回神,“大哥?”他怎么来了?
“是皇后特许的。”雪雁解释道:“而且奴婢还听说,大公子前日进了翰林院,已经是翰林大学士了。是圣上下旨亲封的。”
“哎?”
“让他进来吧。”陆迢晔将手里的空竹抛给苏锦萝,开口道。
“是。”雪雁应了,将苏清瑜带进来。
苏清瑜身穿官服,急赶进来,看到面色红润的苏锦萝,舒出一口气,面上带薄汗。“萝萝。”
“大哥。”许久未见苏清瑜,苏锦萝心中想念,不自禁的便红了眼。
“傻萝萝,哭什么。”苏清瑜好笑摇头,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珠子。
相比于平日里的一身常服,此刻的苏清瑜明显多了几分朝堂之人的官气。那份fēng_liú瞬敛,眉梢眼角压上一份沉稳。
苏锦萝不知,她这一向自诩fēng_liú富贵闲人的大哥,为何突然会迈步入官场。
陆迢晔站在一旁,目光微深。
“苏大人,”雪雁见状,慌忙道:“屋内请。”
苏清瑜回神,放开牵着苏锦萝的手。“不必了,我是来寻王爷的。”
陆迢晔与苏清瑜去了书房,苏锦萝带着真宁公主坐在槅扇前逗鸟。
前些日子,明远怕苏锦萝想念,便将那只鹦哥儿替她带进了宫。本来也要将香香和奔奔带进来的,只是奔奔肚子里有了小兔子,便就此作罢。
真宁公主玩了许久,早就困倦。她坐在竹塌上,歪着脑袋睡过去。
苏锦萝见状,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平,盖上纱被,然后又将正在说人话的吉祥给带了出去。
“吉祥”是苏锦萝给这只鹦哥儿取的名。
“王妃。”明远上前,拦住苏锦萝道:“王爷正跟苏大人在说话,您还是回屋子里头歇息吧。”
苏锦萝抻着脖子往书房里瞧了瞧。两人面对面坐着,看不清表情,也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雪雁,大哥怎么会突然进了翰林院,被皇帝封为翰林院学士的呢?”苏锦萝将手里的鸟笼放在地上,吉祥扇着翅膀,叽叽喳喳的说话:“吉祥,吉祥,啊,不要,疼……”
雪雁面色微红的坐在苏锦萝身边,抬手敲了敲笼子,然后道:“其实奴婢也是听明远说的。大公子在殿前一鸣惊人,著《论时政疏》,陛下看后,大加赞赏,直接便封了翰林院学士,入内阁。”
苏清瑜的才华是有的,但他却偏偏缺了那份进官场的心。如今他致力于官场,前有理国公保航,后有方淼当助力,最重要的是还有陆迢晔帮他出谋划策,这条路,于苏清瑜来说,顺风顺水。
但苏锦萝知道,她的大哥,是不愿当官的。
半个时辰后,苏清瑜先行从书房出来,苏锦萝迎上去。
“萝萝,大哥还有事,下次再来看你。”苏清瑜只寥寥与苏锦萝说了几句话,便迫不及待去了。
苏锦萝立在原处,看着苏清瑜越走越远,只觉两人之间突兀深显百丈沟壑,而且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跨越。
大哥为何会突然如此?
晚膳前,真宁公主被奶娘抱了回去。天色虽暗,但这温度却一点都没降。整个白梨殿内外都闷闷的带着热气。
苏锦萝见陆迢晔依旧呆在书房里,也不知在做什么,不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