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义尽。
方婉巧蔫蔫的往前走上几步,突然听到垂花门处传来一阵声响。
她面露惊喜的抬眸,却在看清楚那缓步走来的人是谁时,面上喜色顿消。
“苏二公子。”明远迎上去,让丫鬟上茶伺候。
苏容瑜面无表情的略过方婉巧,拢袖落座道:“贸然拜访,还望见谅。”
“苏二公子稍坐,奴才去禀告王爷。”明远拱手,退出明厅,临走时与张大夫使眼色。张大夫了然,跟着退出去。
“方姑娘,好久不见。”苏容瑜起身,唤住正准备跟着张大夫步出明厅的方婉巧,笑道:“真是巧,不知方姑娘此来所谓何?”
方婉巧抿着自己略显干涩的唇,忍着气道:“寻大夫。”
苏容瑜今日穿一件青白色长袍,眉目清润温和,说话时慢声细语的透着一股子温润气。
“我猜,方姑娘应当是来求静南王保令嫂腹中胎儿的吧?”
“不关你的事。”方婉巧憋了一肚子的气,尽数都撒在了苏容瑜身上。她还存着先前的傲气,对于这个理国公府的庶出二公子,方婉巧一向是看不起的。
对于方婉巧的态度,苏容瑜已经十分熟悉,他也不恼,只重新坐下,吃一口茶,道:“我见方才走出去的是张大夫。方姑娘应该是没请到人吧?”
方婉巧面色一变,她道:“你若是要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也要掂掂自己的份量。”
苏容瑜笑一声,起身,拱手道:“得新帝赏识,不才现任兵部侍郎。”
方婉巧喉咙一噎,剩下的话都被吞回了肚子里。
一个庶子,竟被封了兵部侍郎……
“方姑娘若是想请静南王帮令嫂诊脉,本官倒是可以去一试。”
“你愿意帮我?”方婉巧面上一喜。她真是没想到。这苏容瑜竟然还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
想到这里,方婉巧不自觉便觉自责,以往自己真是对他太过恶劣了。
“那,那就麻烦你……”
“方姑娘,”打断方婉巧的话,苏容瑜微笑道:“方姑娘饱读诗书,应当知道这世上没白吃的饭吧?”
方婉巧面色一敛,警惕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需要方姑娘签个字。”苏容瑜从宽袖内取出一张纸,置在案几上。
方婉巧上前一步,取过,看一眼,然后立时就被气得面色涨红。“卖身契?你当我方婉巧是谁!”
“方姑娘若是不签,那本官也就无能为力了。”苏容瑜摊手,端起方婉巧吃剩的那碗桂花茶轻抿一口。双眸暗眯,隐显出一抹阴鸷。
方婉巧将手里的卖身契扔过去,砸在苏容瑜脸上。“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当奴婢!”
“方姑娘可以好好考虑,毕竟令嫂能等的时间不长了。”
方婉巧咬着牙,恨道:“我若是签了,你却请不出静南王呢?”
“那这卖身契便作废。”
方婉巧心下一动,觉得可以先让这人去请,若是请到了,先治,治好了,这卖身契可另说。她一个女子,赖皮就赖皮了。可若是没请到,她也没什么损失。
“你先去请,若是请到了,我再签。”方婉巧朗声道。
“可以。”苏清瑜自然明白方婉巧心里头的小算盘。
他起身,拢袖出去。
方婉巧站在明厅内,神色急切的等候。
片刻后,苏容瑜独身一人回来。
方婉巧嘲笑道:“我还真当你有那么大面子呢,兵部侍郎大人。”
苏容瑜不语,微笑着从身后取出一张药方子道:“静南王虽然没来,但他给了我这个保胎的药方子。”
“药方子?”方婉巧奇怪道:“他都没替我嫂子诊过脉,怎么就敢开药方子。”
“你嫂子的病症,王爷已知晓。说这方子必能保住。你若不想要,那我扔了便是。”
“哎!”方婉巧急唤。
她府中请的大夫,连药方子都不敢开。这静南王只听了病症,就敢开药方子,看来是十拿九稳的。
“你把药方子给我。”
“方姑娘还是先签了这卖身契吧。”苏容瑜将卖身契递给方婉巧。
方婉巧咬牙,一把扯过那卖身契就签了。庶子就是庶子,当真以为一张卖身契就能拴住她。她文国公府嫡姑娘的身份,哪里是一张卖身契能抵的了的。
想罢,方婉巧扬起小脑袋,摊手道:“把药方子给我。”
苏容瑜将药方子递给方婉巧。
方婉巧一把扯过,疾奔出去。
苏容瑜站在原地,低头盯住手里的卖身契,脸上显出一抹诡异笑容。
他走至案几旁,端起那碗桂花茶,慢条斯理的倒下去。
卖身契被水浸湿,渐渐模糊,上浮,分割成两张纸,露出下头的婚约书。
苏容瑜一手抓过那张卖身契扔到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拎起那张湿漉漉的婚约书,看着上面方婉巧秀气却微显凌厉的笔锋,面上笑意更甚。
该回去准备彩礼了。
“苏二公子,可称心如意?”明远自明厅门口进,笑眯眯的与苏容瑜作揖。
苏容瑜转身,回礼,笑道:“王爷让臣称心如意,臣自然也会让王爷称心如意。”
明远附和点头,“奴才一贯知道苏二公子,是知恩图报之人。”
……
苏锦萝在后山捣鼓半天,终于摘了一竹篮子的蘑菇回去。
“爷呢?”苏锦萝行至廊下,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