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帝瞧着脸色不大好,但说话却依旧中气十足的,看样子,确实无甚大碍。
陆迢晔把玩着手里的茶盏,指尖触上一朵青瓷碎花,缓慢扣弄。
“皇帝,哀家今日唤你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下晔儿的婚事。”
“哦?这铁树要开花了?”皇帝转头看向陆迢晔,笑着调侃。
陆迢晔放下茶盏,“皇兄莫要嘲笑臣弟了。今日臣弟是特哀了母后来求皇兄降旨赐婚的。”
“这是自然,是哪家姑娘呀?”
陆迢晔未答,太后道:“理国公府家的二姑娘。”
皇帝一愣。这皇城里没听说过理国公府家的二姑娘有什么才名在外呀?倒是那大姑娘颇有才名。
一提起姑娘,皇帝免不了又想起了在方贵妃宫里瞧见的那个小姑娘,是哪家姑娘来着?
“皇帝?”太后催促一声。
皇帝回神,一拍大腿道:“既然是四弟看中的,朕立时就降旨赐婚。”
陆迢晔轻笑,双眸点漆如墨。“多谢皇兄。”
……
将自个儿看上的女人白送给兄弟,还要给他们赐婚。皇帝这个闷亏吃的可是十足。但没法子,谁让太后偏宠这个小儿子呢。虽不是亲生的,可那恨不得将人捧在掌心里的架势,便是皇帝看了都觉得怵得慌。
二姑娘没进宫,皇帝不甘心,想着怎么也得讨点好处,便想起了苏珍怀这个大姑娘。
翌日,两道圣旨一齐到了理国公府。
苏锦萝被与静南王赐婚,苏珍怀被皇帝要进了宫,封了个昭仪的头衔。
一时间,双喜临门,理国公府炙手可热。
☆、第34章 第 34 章
珍玉阁。
苏珍怀坐在狼藉一片的屋内, 大口喘息, 面上妆容尽毁,发髻凌乱。
“珍姐儿。”林氏听到消息过来,站在门扉处,看了一眼满是碎瓷片的青砖地,赶紧吩咐丫鬟将其收拾干净。
“母亲, 我不想进宫。明明应该是苏锦萝进宫的。”可那个女人竟然要嫁给静南王了!苏珍怀咬牙,口中沁出血腥气, 整个人愤怒的发颤。
“珍姐儿。”林氏上前, 一把扶住苏珍怀摇摇欲坠的身子。“皇上圣旨都下来了, 你难道想抗旨不遵吗?况且, 只要一进宫, 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小小理国公府, 自然会被你踩在脚下。”
“母亲……”
“母亲知道, 珍姐儿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母亲的意思。只要得到了龙宠,你便能要风得风, 要雨得雨,还怕收拾不了那苏锦萝吗?”
“可是, 苏锦萝要嫁的人是静南王。”只要一提到静南王,苏珍怀便感觉心口发酸。
那样的一个男人, 为什么会看上苏锦萝。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苏锦萝了, 是容貌还是才情?
“傻珍姐儿, 你应该明白。静南王只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哪里比得上皇帝。皇帝虽已不惑,但容貌气度皆不凡,你若是能再得一子,将其拥上太子之位,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是能让你委屈的?”
“母亲……”苏珍怀神色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林氏,面色苍白。
“珍姐儿,你要知道,人的命,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有些机会,你要自个儿抓住了,不然就会被别人踩在脚底下。你父亲我是指望不上了,如今你得了这样的机会,一跃飞天,咱们还该要好好感谢那苏锦萝呢。”
林氏蹲在苏珍怀面前,眉眼柔和,说话温婉,只那双眼里沉淀着的东西,却触目惊人的厉害。
苏珍怀从来都知道,母亲是个外柔内刚、执拗的要强之人,可她没想到,母亲居然有这样大的野心。
母亲居然想要让她,去夺这天下。
“珍姐儿,人本来就是有野心的。只是这野心出现与否,看的是机会。你若是嫁了个无用的世家子弟,我也不必与你说这些。可现在,你要嫁的是皇帝,一朝荣宠,天下之主便能握在你手里。”
林氏说话时,声音很轻、很柔,慢吞吞的似蕴着无限柔意,可苏珍怀却只觉心口发凉。
孙氏一听苏锦萝要进宫,忙前忙后的哭红了眼,理国公和苏清瑜甚至还去求了静南王,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动静南王去求了太后赐婚。
可放到她身上,母亲不怨不恨,甚至连问都没问上自己一句,只是告诉她,她如今,今非昔比,是该飞的更高的时候了。
从小时起,林氏便严格要求苏珍怀。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女红烹饪,她都要她争第一。苏珍怀争了这么久的第一。小时,只是为了得到林氏的一句夸赞,大了,外表与世无争,内里争强好胜,已经成为苏珍怀的一种习惯。
“珍姐儿,进了宫,你若不争,便会万劫不复,你是没有退路的。”林氏替苏珍怀拨开散落在眼前的乱发,露出那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瞧瞧我的珍姐儿,长的多好看,合该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
圣旨一下,苏锦萝这个静南王妃的身份是板上钉钉了。
正月春分,天气依旧冷寒。
苏锦萝裹着鹤氅窝在榻上,小脸埋在绣被堆里,脖颈边拱着两只白兔子。
“姑娘,您怎么还在榻上呢?宫里头的姑姑还在外头候着呢,说要给您量尺寸,做喜服。”
苏锦萝拉着被褥翻了个身,闷闷不乐。
香香和奔奔迈着小短腿钻到榻角,两只白软软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