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林抱紧了惜恩,冲那领头的蒙面人抬了抬下颌,“朋友,大家都是道上混的,有话好好说。你们与姓石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白惜恩却是我的夫人,麻烦让条道来,李墨林在此谢过了。”
刚才还肆虐的风雪此时好像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偶尔有大片的雪花吹绵扯絮般的飘落,砸在人的脸上头上肩上。
惜恩很是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双手仍被绑着,她十分不悦的扭过头去看向李墨林。
“别闹,待我收拾了这货色就带你走。”
可是惜恩明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双脚乱踢乱蹬,比刚才还要激烈。本来就是怕她无理取闹耽误事情,这下闹的这样李墨林警示性的瞪了她一眼。
没有退缩,扬起的小脸凶巴巴的迎向李墨林,连带着委屈万分的瞪圆了眼睛。
“她是谁的夫人我管不着,只要用她牵制住石天,我便完成了上面交代下的任务。李大人,你好好的京城不待,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就是为了一个女子?”那个人的口气中满满的不屑,说话间又逼近了一些,明显是仗着李墨林怀中有人,以强凌弱,或可一搏。
这话一出,原本还对峙着的两人顿时皆是一震。
“哼,就凭你一个下等的奴才也敢藐视我白惜恩,你也配的?”
“什么一个女子,她可是我今生今世最爱的人,没有之一。若是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要了他的小命!”
心灵感应的,李墨林放下惜恩,伸手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
恢复了自由的惜恩随即指着对方便骂道,“毛顺,你算是哪路货色,既然敢劫持我。难道你们家王爷就这样教导自家奴才的,还是我大泽朝王法管不了你这样的高等家奴了!”
毛顺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白惜恩能够认出自己来,顺带着牵扯出了六王爷。此事可大可小。万一牵扯出别的事情。别说自己的小命,就是豁上跟着几十号人,也填不了闯下的天大窟窿。
惜恩很是得意的斜睨着毛顺,“怕了吧。背着主子出来为非作歹。可是偏偏让你遇见了本小姐。活该你倒霉。我劝你还是赶紧的放下武器,随我一同进京认罪的好。若是惹毛了我,说不定连带着告上你一状。以我与六王爷的矫情,你觉得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李墨林惊喜的发现惜恩既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忙一把抱住道,“惜恩,你还记得我吗?”
很是熟络的动了动嘴角,“当然认识,是你救了我,我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的,只是眼前还不是本姑娘谢恩的时候,先帮我收拾了这个狗奴才再说。”
李墨林已是欢喜到极致,长剑“嗖”然出鞘,直指毛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是你不走运,刚好碰到我们的手里。”
毛顺脸色早已是如死灰般的绝望,以他的三脚猫功夫,若是巧取或者还有取胜的可能,眼前他二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心理上就觉得必败无疑。然而,他实在弄不明白白惜恩为什么认得出自己,为了掩饰原本的身份,自己明明已经变了嗓音,换了衣着。
惜恩很是轻蔑的看着毛顺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
“你少胡猜,我并不是你所说的什么毛顺!”
“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是你眼角的那粒黑痣却出卖了你,本小姐眼神好,记性也好,算你倒霉,赶紧缴械投降吧。”
毛顺恨不得自挖双眼,没想到仅仅是一粒小小的泪痔出卖了自己。难得王爷这么多年的信任,此番若是失手,拿何脸面去见王爷?
“李大人,求您看在六王爷的面上不要将此事传将出去,都是奴才一意孤行,王爷他老人家实际并不知情。”
李墨林脑海中飞快的运转着,皇上、六王爷,若真是如明德所说,那么此次意外就绝不仅仅只是个单独存在的事情。这其中又存在着怎样的阴谋,石天要做什么,六王爷又有什么打算,种种关系盘根错节,让他一时半会理不出头绪来。
但是有一点他是明白的,那就是,“无论是六王爷还是皇上,他都惹不起。或者说,就是眼前看着不起眼的石天,他也不能招惹。”
“你起来吧,我也是碰巧到此寻找夫人,如今人已经找到,别的事情我只当不曾见过。”李墨林虚扶了一把毛顺,十分的谦和。
随着一声嘶鸣,一匹黑马飞快的往山头跑去,叫声引起了混战中的一群人的注意。
“头跑了!”
“我们被耍了,兄弟们别卖命了,赶紧跑啊!”
一时间打的正热闹的人群四散着奔逃开来,几个受伤的亡命徒因为惊慌失措失足跌进了冰洼里,惨叫声不绝于耳。或许因为这个山坡太久没人来,松软的积雪受长时间的震动渐渐不支,慢慢的,只看到山头一道白布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快走!”李墨林揽起惜恩腰肢,一瞬间石天也已是到了惜恩身旁,两人共同用力,齐齐的架起惜恩。苍茫天地间,天塌地裂一般发出一声轰然的巨响,漫天的惨叫声在一瞬间消失了,安静了。
三人傲然于一块巨石上俯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若不是隐隐的还有雪崩的迹象,谁都会怀疑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刚刚还拼命厮杀,恨不得拼个你死我活的,顷刻间又为那些逝去的生命感到无比的哀伤。人的生命脆弱到如此,不过眨眼间便会消失罢了,有何至于你容不下我,我又非得置你于死地。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