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战失利，一整晚，清军都在加固城防，靠近城墙的房屋，无论是民居还是官府，一视同仁的被清兵强行拆除，拆下来的石块，檑木，全部被搬到城墙之上，城门内侧，清兵也搬来沙土，将四道城门全部堵死。楚雄城外四面，便随着初升的艳阳，无数帐篷拔地而起，城墙东面，一百二门火炮也已经部署完毕。

次日，一大早，杨秀便骑着自己的小马，来到东门外，不为别的，就为了来奚落一番左宗棠。一眼望去，城墙之上，密密麻麻全部站满了士兵。

“城门上的清兵听着，老子就是你们朝思暮想，恨得牙痒痒的威楚大将军杨秀，叫左宗棠出来答话。”杨秀用一副蔑视的口吻在城楼下大喊。

“杨秀小儿，安敢来此？”左宗棠是个急脾气，见杨秀竟敢来城下挑衅，顿时怒火中烧。

“左季高，你我素无仇怨，何不一絮呢？”杨秀倒是不生气，一改之前的霸气，突然间嬉皮笑脸。

“朝廷反贼，本提督齿于与你交谈。”吃了败仗，左宗棠还是牛气冲天。

“哈哈哈哈，你不是已经在和我交谈了吗？”杨秀正在试图激怒左宗棠。

“你，你，你，怎能如此厚颜无耻。”左宗棠被杨秀呛了一句，顿时说不出话来。

“左宗棠，你纵容清兵烧杀掳掠，你可知罪？”杨秀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大声质问左宗棠。

“莫要多言，有种便来战。”左宗棠面对杨秀的质问，不知道如何回答，便搪塞一句。

“好，左季高，你有种，我本想给你一次投降的机会，你却不知道珍惜，现在，我就让你感受一下，子午新军的威力。”杨秀说完，朝炮兵阵地奔去。

一言不合就开战。

楚雄城东面三里的一块高地上，一百二十门火炮分作两排，炮身为全铜制造，阳光的照耀下，金黄发亮，虎虎生威，炮管下侧的几个并不明显的英文单词，表明了大炮的来历。炮口齐齐对准西方，一个个乌黑的炮口，好似一百二十条整装待发的黑龙，随时准备吞噬一切。

“所有单位，实心弹，一发，准备。”杨秀大声发令。

“所有单位，实心弹，一发，准备。所有单位，实心弹，一发，准备。”声音一直从第一门火炮传到最后一门。

“001准备完毕，002准备完毕，003准备完毕。。。。。。120准备完毕。”声音又是从第一门传到最后一门。

“放。”杨秀大喊。

“轰，轰，轰。。。。。。轰”巨大的响声还是从第一门传到最后一门，伴随着隆隆的炮击，炮管之上，白烟弥漫。

实心弹不会燃烧，也不会爆炸，但威力巨大，专门攻击坚固的城墙。现在的楚雄城，就是一个大兵营，每一颗炮弹落下，都会有多个士兵受伤或死亡，要么被打断腿，要么直接穿透身体。左宗棠下令搬上城墙的滚石，檑木，刚好成为实心弹最好的弹片，每一颗实心弹落在城墙之上，都会弹开一小堆石块，或者一小片檑木，城墙上的清兵可遭了殃，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觉的成果，却成了杀死自己的力气。

有些炮弹直接击打在城墙之上，每一次击打，本就不算坚固的城墙就会晃动一下，炮击刚刚开始的时候，城墙还只是轻微晃动，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炮弹砸在城墙之上，城墙的晃动也越来越厉害，炮击还没有结束，整个楚雄城东面城墙全线坍塌，除了城门。只在一瞬间，东面城墙上的三千士兵就与城墙一起，为大清王朝陪了葬。

为了能充分使用兵力，东城墙内侧，强拆房屋留下的空地上，七千多士兵正在集结待命，伴随着城墙倒塌，半数士兵瞬间便被倒塌的城墙所掩埋。数千士兵被掩埋，死得倒是十分的平静。

朱茹是城墙下的一名普通的清兵，平素没少干烧杀劫掠的坏事。刚开始炮击的时候，城墙只是微微震动，朱茹心中觉得还好，只是普通的炮击，城墙坚持的住，几秒钟后，城墙开始剧烈摇晃，朱茹的内心也开始紧张，可还没紧张几分钟，朱茹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城墙迎面倒下，朱茹十分害怕，下意识的张开嘴，可连叫都没叫出声，就变成了一趟肉泥。

如果说被城墙压死是上天对清兵真正的恩赐，那就下来发生的一幕，才真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城墙倒后，数十颗炮弹，砸向楚雄城，大街之上到处是清兵，一颗炮弹飞来，一串清兵腾空飞起，有的被砸断大腿，创面上，献血伴随着灰尘，迅速喷出；有的被砸中肚子，整个身子以腹部为分界，断裂开来，人还没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肠子，内脏以鲜血为润滑剂，缓缓流出，运气好一点的，直接砸中头部，便可瞬间死亡，不必继续留在人间炼狱挣扎。

战场上血肉横飞，能混到将军的，总是有一些好运气，毫无疑问，左宗棠就有好运气。

数颗炮弹砸在城门楼上，产生了剧烈的震动，城门楼虽然摇摇欲坠，好在没有坍塌。站在城门楼上的左宗棠，有幸亲眼目睹清兵遭到炮弹屠杀的壮观场面，尽管场面看上去不那么友好。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连敌人步兵的面对没见到，清军就有上万士兵战死，左宗棠从未亲眼见过如此战争。完全和预想的不一样，左宗棠的预想中，虽然也有火炮轰击，城墙也会抖动几下，但那不过是主攻之前的点缀，完全无伤大雅，真正的攻城，应该是蚂蚁般的士兵，抬着云梯，推着重车，集体攻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