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像是沉睡已久的人骤然被打醒,过去的许多细节一瞬间在她脑海里清晰起来。
难怪郑朗宴之前黏她那么紧;
难怪他说不舍得;
难怪他那天那副样子祈求抱着她睡;
他还让她好好学习;
他有阵子消失那么久……
原来,
原来,他早就要走。
原来,他是走了。
而她连知情权都没有。
林俏忽然觉得近午的天气里,阳光照着,她却冷得刺骨。
骤然从记忆的旋涡中挣脱,林俏猛地吞咽了一下,抬眸睁大眼睛盯着段毅格,声音比天气还冷:“你应该还可以拨通他电话吧?你来打给他。”
段毅格看着她表情一下子变得绝望而悲戚,少女一向淡然如水的眼睛忍得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哽咽,跟着眼眶也有些红。
他犹豫而同情地看着林俏,抖着声音喊她:“嫂子……”
“打。”林俏声音冷了又冷,“还有,你别这样喊我。我不是。”
段毅格刚刚递过去手机的手一顿。
电话响了不到两声就被接通了。
几乎是通的一瞬间,那头就响起郑朗宴关切而急切的声音:“她考完了吗?心情看起来怎么样?”
段毅格张了张嘴,又猛地闭上。
他看着那头捏着电话的林俏,心酸的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听到电话里郑朗宴的声音,林俏飞快转身的瞬间,一向清冷疏离的脸上,忽然顺势滑落两大颗晶莹的泪珠。
郑朗宴等了好久,等到了机场才接到段毅格的电话。
之前嘱托段毅格在考场外等着,林俏一考完就给他电话。
他迫不及待地接起来,问了两句林俏的情况,那边却半晌没答。
郑朗宴拧着眉刚准备骂和催促,猛然听到那边细微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带着隐忍和抽噎时才会有的啜泣声。
他猛地察觉到什么,捏着贝壳的手一顿,忽然不敢说话。
两边同时一阵沉默。
郑朗宴只觉得在这短短的几十秒内,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揪紧又搅碎了一样疼了。
林俏那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好半天才终于说出了一句。
“郑朗宴,我们分手。”
——
司机刚帮着郑朗宴把后备箱的东西拿下来。之前郑朗宴嘱托了好几次,一定要把东西都放好藏好,不能让林俏看出来他是走。
郑朗宴捏着手机的手一震一一
几乎是立刻,他哑着嗓子哀求地喊她:“俏俏!我——”
那头林俏立刻挂了电话。
段毅格看得瞠目结舌。她很快把手机递了回来。垂着头就往反方向走。
段毅格赶紧跟着,刚出口喊了林俏一声,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停下脚步接了起来:“宴哥……”
林俏走到林知遇他们停车的地方的时候,林知遇和孔尚新正在车外焦灼地等着。
看她过来,刚开心的招了招手,接着就看到林俏红着的眼眶和脸上的泪痕。
林俏没有说话没有理任何人,径直拉开车门坐进去,肩膀因为抽噎而颤抖着。
林知遇以为她是没考好,当场就哭了,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孔尚新只愣了一瞬,上来拍拍林知遇的肩膀:“走吧,回去了。”
上了车,孔尚新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看着林俏,沉声开口:“林俏,c大算早的,还有很多别的学校,别灰心。”
林知遇看着她捂着脸的模样,赶忙点头附和:“对对,俏俏,你成绩那么好,肯定可以的。”
林俏一回到酒店房间就开始闷在自己房间收拾东西。手机响了一路,她全当听不到。
打包好来时的所有东西,林俏的情绪也稍微平定下来一些,脸上的泪痕和啜泣都止住了。
只剩下疲惫和心底的凉意。
她站直了些,门口刚好响起了敲门声。
林俏把行李箱推开一些,走过去开门。
门刚拉开,外面即刻扑进来个黑影,俯身死死地抱住了林俏。
林俏本来一下没看清,很快就清晰的闻到了郑朗宴身上清冷的气息。
她动了动,马上被他箍得更死。
郑朗宴跑了一路,喘息声格外粗重。
他弯着身贴着她,声音因为着急而破碎的祈求着,急促地重复:“俏俏,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们不要分手……不分手好不好?我不要分手,不分开。”
林俏冷着脸,只觉得刚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