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宋天铭清澈明亮的双眼,苏恋忽而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悲剧的人,没有之一。
第一次倒贴是无知,第二次倒贴是无畏,可偏偏两次求睡,都被同一个人嫌弃。
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在变,可她与他的结局竟然一点也没有变过。
有种挫败的心酸感,在心头萦绕,苏恋红着眼点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弱弱地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很蠢,哪有人在这种事情被拒绝后还追问理由的?
可苏恋就是不服气,她已从旺仔小馒头澎涨到特大号菠萝包了,为什么他对自己还是没有**?
她纯净的双眼里,弥漫着黯淡而忧郁的光,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可怜,在祈求主人的关注。
宋天铭不自在地别开脸,不忍再看她,只继续冷漠:“我不想做对不起希雅的事。”
好似忽然间被打垮,苏恋的脸上,连那最后的一丝笑意也隐没不见。
是啊,他还有慕希雅。
那年夏天,她莫名其秒成为宋天铭的女朋友,也因此认识了校花慕希雅。
事实上,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们便互看不顺,苏恋是那种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便还人十分情的人。
可如此大度宽容兼亲切博爱的苏恋,却怎么也喜欢不来慕希雅。
那是女人天生的直觉,直觉她会成为自己的威胁,直觉她会在某个时间将宋天铭从自己身边抢走。
那时候的苏恋还不懂自己的心,她只知道,钩不上宋二少,她就会被扫地出门,在苏家,再也没有自己的地位。
所以,她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的男人,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她正牌女朋友的身份。
可是,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慕希雅骄傲地站到了她的面前,用近乎鄙夷的口吻质问她,她说:“苏恋,你凭什么霸占着宋天铭,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你知道他找你做女朋友,只是为了和我赌气吗?”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去知道。
苏恋不是贪心的人,她要的也不多,只是,猛然间,听到这样的一段话,她的心,忽而紧紧拧巴着,疼得钻心。
那一刻,她真的害怕了,难道,她真的喜欢上宋天铭了?
难道,她真的害怕失去他?
试图摆脱这种可怕的想法,她努力让自己一点点远离他的视线。
可是,宋天铭的存在就像是她心里疯狂泛滥着的瘾,除之不快,清之不能。
越是不想,便越紧张,越是抗拒,便越渴望,在努力了九九八十一个小时后,苏恋放弃了。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完了。
因为,她爱上一个人,且无可救药。
十七八岁的少女,情窦初开的感觉,那样美好,那样奇妙。
虽明知是冒险,但她还是决定去表白,只是,夏日繁花的重蕊之下,那对相依着缠-热吻的情侣,那么熟悉的背影,那么熟悉的发型,苏恋忽而便失了勇气,只能怔怔忘着那对浑然忘我的少男少女发呆。
是她认错人了,是她看花眼了,一定是,一定是……
苏恋用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来灌输这个答案。
只是,当她终于决定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却给她带来了最致命性的那个消息。
那一天,苏恋坐在苏家大宅的房顶上,哭了整整一夜,因为她发现,错过这一次,也许,再也不会有机会。
六年的时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忘了他的存在。
可父亲的去世,却让他又一次毫无预兆地闯进她的生活,当她鼓起勇气,想为自己留下点回忆,可他无情的拒绝,就像那堵在心口上的大石。
沉沉地,重重地,压得她喘不过气。
————————————
苏恋十指紧握,默默垂首,那种无处安放的惶然,让她心惊胆颤,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只是,真的决定要放手,竟然会这样难。
可再难也要做,微扬起脸,苏恋忽而便笑了,明艳的脸上,是那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坚韧,她说:“明白了,我走。”
宋天铭的心,忽而沉沉一痛。
那种无力的失落感,像是疯长的滕,一圈圈攀绕而上,将他紧紧束缚。
他知道,这是最好的决定,也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是为什么,看见她强颜欢笑,自己的心,还是会觉得那样疼?
他不可能还对她有感觉,是同情,对,一定是同情。
————
干净的衣服已摆放在床头,看上去似乎还很新,苏恋没有犹豫,径直走过去,当着宋天铭的面,便开始换衣服。
衣服应该是慕希雅留下的,所以穿上去并不算太合身,至少,胸部勒得很紧。
努力调整着内衣的扣带,苏恋几分自嘲地笑,这么多年了,她唯一胜过慕希雅的地方,原来是‘胸器’。
折腾了并不算久的时间,苏恋终于停下手,当她穿戴整齐地走回宋天铭的面前,她的脸上,已只剩下阳光般的灿烂微笑:“衣服很漂亮。”
“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果橙色的碎花小洋装,清新飘然,确实很适合苏恋的气质。
她本就长相甜美,穿上这一身,更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惹得宋天铭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只是,方才的画面,一直在脑海回放,比起苏恋飘飘欲仙的甜妞模样,隐隐中,他似乎更为期待那样的活色生香。
这种感觉很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