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生白喝酒喝的有点急,被呛到,皱眉咳嗽了几声,随手又给自己点了根烟冷静了一下。
“嗯?我问你意见呢!到底要不要跟她结婚?是守着那一具她不爱我的皮囊过一辈子,还是就这么安安分分的让她自由自在的活在我身边好?”
“……”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没等到答案,夜生不厌其烦的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问你话呢!干嘛一直不回答?”
“你看我像情感分析师?还是我的婚姻很美满?哪里表现出能给你一个满意答案的样子?”
“唔,我就问一下,用得着这么刻薄?”
“再问一下,割了你舌头。”
“……”
夜生果然就不问了,清了清嗓子,晃着酒杯开始高歌:“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吹,付出的爱收不回……”
夜生天生有一把好嗓子,再老的歌从他口中唱出来也别有一番韵味,季生白忽然就想到了邓萌扯着嗓子唱歌的场景了。
魔音穿脑,却意外的让他很怀念。
正想着,包厢门便被推开了,身材妖娆火辣的女郎款摆着纤细的腰肢走着t台一样的步子走了过来:“两个大男人喝酒多没意思啊,这么大一个美人儿空着呢,就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我有没有空?”
夜生仰靠在沙发里,痴痴的笑了起来:“只要白少在,你沈冰还能有没空的时候?”
沈冰没理会他的揶揄,自然而然的在季生白身边坐了下来,柔若无骨的手臂滑上男人肩头,呵气如兰:“听说你老婆跟你离婚了?好心疼你……”
一口气,直接吹进男人耳孔,一举一动,皆是魅惑。
季生白慢条斯理的拿过一只水晶杯来,给她倒了半杯威士忌,推过去。
弧度完美的柳眉微微挑高,沈冰颇为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轻笑:“今天怎么转性了?居然主动给我倒酒?”
季生白敛眉,自顾自的给自己添酒:“喝了这杯酒,滚回美国去。”
一句话,平静到像是在跟她闲话家常。
沈冰去拿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红唇勾出一抹妖娆的弧度:“白少,你的事情还没做完呢,还差五件呢!”
季生白敛眉,长指滑过杯沿,嗓音冷到听不出一丝温度:“你可以选择喝完酒滚回美国,或者是死在这里。”
“呵……”
沈冰晃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好歹一起共事几年,这话说出来,就不怕伤了我的感情?”
季生白却显然没了跟她继续聊下去的心情,仰头将杯内的烈酒一饮而尽,随手将别在后腰处的枪抽了出来拍在桌子上:“最后一次机会,要么喝酒滚蛋,要么死在这里。”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在开玩笑的痕迹。
沈冰唇角那丝勾勾绕绕的弧度不知不觉就淡了下去。
连半躺在沙发里的夜生也坐了起来,明显的恢复了一丝清醒:“白少,你玩真的?”
凭他的身手,就算喝了这么多酒,想要弄死沈冰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关键是……弄死了沈冰,先不说沈冰手中的黑手党势力了,光个沈家,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他能想到这个,沈冰自然更清楚,但笑容里已经明显的平添了几分冷:“白少,你该知道,动了我,沈家那边不会轻易放过你吧?”
“你可以赌一赌看,不过最后沈家是输是赢,恐怕要烧纸给你,你才能知道了。”
“白少。”夜生皱眉,低声叫他。
认识这么久,他一直觉得很了解他,在大事上从来不做损己不利人的事情的,但现在……
他忽然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想象中那么了解他了。
沈冰慢条斯理的啜了口杯内的酒,沉吟片刻,才低低柔柔的笑出声来:“我不相信,你舍得杀我,也不相信,你敢杀我!”
不相信他舍得杀她,是因为好歹并肩作战多年,她还亲手救过他一命。
不相信他敢杀她,是因为好歹他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成熟,稳重,不可能因为一时情绪,拿整个北家的前途来冒险。
她打赌他只是酒后一时糊涂,危言耸听。
‘当’的一声响,是男人将酒杯放到桌子上的声音。
季生白敛眉,随手拿过放在面前的枪,上膛,抬起,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响。
从他放下酒杯到开枪,一连串的动作,前后却仅仅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沈冰的身体敏捷的翻过沙发跟茶几,带动一片空了的酒瓶噼里啪啦的摔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沈冰半跪在地毯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缓缓抬起,抚过额头,尖锐的刺痛跟指尖黏腻的触感清楚的告诉她,如果刚刚她再晚闪0.01秒,那颗子弹就不是擦着她的额头过去,而是正中她眉心了!
饶是这样,额头还是被灼伤到!
鲜血顺着眉心滑落下来,渗入眼底,女人美丽妖娆的面容显出几分狰狞来:“季生白,你最好告诉我刚刚只是枪支走火!”
“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沈冰,当初你救了我,提议合作,我无所谓,可以合作,现在你让我心烦,不走,那么我就让你永远闭嘴!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