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像是被冻结住了一般,感觉不到丝毫的流动。
北三少想,他是过去劝呢?还是不劝?
照这架势,过去劝一个死一个,劝俩死俩。
不劝,又显得他这个哥哥不太称职……
这个念头模糊的闪过脑海,前后还没到两秒钟,就看到季生白缓缓阖眸,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瞬,已经起身了,右手,就那么粗暴的拽住了北芊芊的头发。
动作快到几乎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
北三少不是女人,不知道被这么直接拽着头发拽起来是怎样一种感觉,但从北芊芊凄厉的尖叫声中,不难想象得出有多痛。
就这么一路径直将她拖拽进了浴室,然后打开水龙头,任由哗哗水流一点点把浴池填满。
北三少跟过去,趴在门口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他要干什么,脸色顿时煞白到了极点,哆嗦着手就拿出了手机。
“敢通知大哥,下一个就是你!”
阴森森的一句话,恍如地狱中走出来的索命撒旦,充斥着骇人的暴戾因子,北三少一个哆嗦,手机‘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北芊芊急促的喘息着,双手扒拉在浴池边缘,眼睁睁的看着水面跟自己的脸越来越接近。
“喜欢做贵族是不是?”
头顶上方,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是带着微微的笑的:“希望你下次投胎,还能顺利的再投个纯、种!”
“二哥,二哥二哥你息怒。”
北三少不敢上前,又不能就这么缩头不管,只能软着声音乞求:“她不一向这么说话,二哥你就当没听到,不……不不不不,你看在他跟你是一个爸妈,是你亲妹妹的份儿上,饶了她这一次吧?芊芊,芊芊你快道歉!说你错了,说你再也不敢了!”
北芊芊抿着唇,急促的喘息着,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下一瞬,头皮处再度传来一阵剧痛,她痛叫一声,身体被直接拖拽进了宽大的浴池中,溅起巨大的水。
后脑被一只铁钳般有力的大手扣着,冷酷无情的直接按进浴池底部。
北三少慌了,一咬牙还是冲了过去:“二哥,二哥我求你了,你饶了她这一次吧,她真的会死的!二哥……二哥我给你跪下了,你饶了她这一次好不好?”
他一边拼命的哀求着,一边焦急的看着在水池里疯狂挣扎扑腾的北芊芊,双手绝望又无助的在半空中抓来抓去。
虽然感情不深,可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到底还是心疼:“二哥!求求你了……”
话音刚落,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扣住了季生白的手臂,直接生生将他拽的后退了好几步。
季生白反应很快,一手被控制着,却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左手的肘部,重重一击,不偏不倚正中男人的腹部。
一身闷哼。
商场厮杀,或许季生白这辈子都赢不了北梵行,但论近身搏斗,恐怕北梵行在他这里这辈子都占不到半点便宜。
北三少手忙脚乱的将已经不能自行从浴池底部爬起来的北芊芊捞出来,后者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了,浑身上下湿透,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眼睛紧闭,只是拼命的咳着。
季生白清俊的眉眼间不见半点动容,凛薄的气息充斥周身,就那么冷眼看着北梵行:“我不介意一对三,今天你赢了我,这女人你带走,但你若赢不了我,我不介意一并把你们三个处理了!”
“二哥,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过来打酱油的啊……”北三少一听,立刻眼泪汪汪的求饶。
北梵行腹部挨的那一下伤的不轻,这会儿脸色难看的厉害,一手粗暴的扯松领带,瞥了眼地上痛苦的咳嗽着的北芊芊,话却是对着北三少说的:“怎么回事?”
北三少胆战心惊的看了眼季生白,结结巴巴的开口:“就……就芊芊说了些……关于枝枝……嗯,很难听的话。”
到底还是不敢把‘杂种’两个字说出来,怕再刺激到季生白,连自己一并收拾了。
北梵行却没听明白,皱着眉头问:“什么话?”
北三少闪避着他的眼神,干巴巴的重复:“……就,就就就是很难听。”
北梵行闭了闭眼,抬手按了按眉心:“不管她说了什么,你先给我点时间,这件事情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冷漠寡淡的视线丢过去,男人的声音寒凉到极致:“我为什么要要你的答复?北梵行,今天她的命,我要定了!你要干涉,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连你的一起要了!”
北梵行垂眸看向北三少:“去把邓萌请过来。”
“不许去!”
“……”北三少眨眨眼,看看北梵行,再看看季生白,不知道该听谁的。
北梵行等了两秒钟见他一脸呆滞的跪在地上没动静,眉头一拧:“聋了?”
北三少闭了闭眼,一咬牙,一横心,也不敢去看季生白,硬着头皮就爬起来冲了出去。
不管了……
……
被一阵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邓萌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下床,跟同样被惊醒的邓妈妈打了个照面。
“谁啊,大半夜的?不会是贼吧?”
“……”
邓萌没吭声,走过去从猫眼里看了看,松了口气:“没事儿,是我认识的人,妈你先回去睡吧。”
邓妈妈应了声,却站在原地没动弹。
邓萌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外上气不接下气的北三少:“嫂子嫂子,你快跟我走,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