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萌咬着苹果,眨巴眨巴眼睛:“我听到她跟北梵行吵架了,因为你要溺死她,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免得下一次直接死在你手里。”
但她的那番季生白威胁论说的倒是也十分在理,不知道想要了季生白的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真的主要是想替北梵行除去这么一个潜在的威胁撄。
这么一看,竟然有种古代皇宫中的皇子们,为了争夺皇位互相残杀的意味。
季生白扯了扯嘴角,轮廓显出几分冷硬来:“大哥一定是说了让她很伤心的话。”
否则凭她对生的渴望,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寻死的事情来偿。
“就说后悔当初拿小满的肾脏救她了,说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说难听也不算特别难听。”
“是不难听,但很伤人。”
“……”
邓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挑眉看他:“你这个月一直在医院没离开,那她的葬礼……”
季生白阖眸,轻轻叹了口气,俯下身去吻她的眼睛:“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生死都是个未知数,你觉得我还有心情管别人的葬礼?”
更何况还是一个亲手设计陷阱要取了他性命的人的葬礼。
不去也罢。
邓萌听的心里一暖,感动的仰头回吻了一下他的下巴。
“啊——”被新生的胡子渣的痛叫一声。
粗粝的指腹滑上她柔软的唇瓣,男人低笑一声:“抱歉,好多天没顾得上刮胡子了。”
“看出来了。”
邓萌捉着几根胡渣扯了扯:“看在你专心致志的照顾了本宫这么长时间的份儿上,本宫就亲自替你刮一次胡子好了。”
男人眉梢挑高,颇为意外的样子:“你会刮胡子?”
“唔,不就涂上剃须膏,然后用刮胡刀刮一刮嘛?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你就安安心心的把自己交给我就好啦!”某人拍着胸脯保证。
季生白皱了皱眉,明显不大相信的样子,但还是很给她面子的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
“唔……”低低一声抽气声传来。
“抱歉抱歉,刚上手,还不大熟练……”
“呃……”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手滑了,我小心着点儿……”
“嘶……”
“对不住对不住,力道没控制好,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再出错了。”
足足折腾了二十分钟,季生白那张清秀俊雅的脸被割出了整整五个小伤口,才终于勉勉强强的把胡子刮完。
把最后一个创可贴贴在伤口上,她仰头打量着男人贴满了创可贴的俊脸,干笑一声:“咳咳,挺……挺帅的,有种……雅痞美感。”
季生白:“……”
你其实只是想借着给我刮胡子毁我容吧?
……
出院回家那天,邓萌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季子川,南慕青跟楼潇潇的儿子。
12岁的孩子,高高瘦瘦,一身黑色休闲套装,已经是个翩翩俊朗的少年了。
他长得不大像南慕青,倒是跟楼潇潇有几分相似,眉眼俊朗锋利,气质偏冷清。
季枝枝一如既往的不喜欢除了她爸爸以外的任何人,悄悄把邓萌拉到一边,嘟着小嘴儿:“麻麻,他是要住在我们家吗?”
“大概吧。”
邓萌包着饺子,闻言,漫不经心的应了声:“他受伤了,正在养伤,看你爸爸的意思应该是打算让他住下来。”
“我不要,我不喜欢。”
“不喜欢忍着,你还不喜欢我这个妈妈呢,不照样得忍着?”
邓萌说完,又嘶的倒吸一口气,皱眉打量着她:“怎么就不喜欢了?子川长得多好看啊,而且常年锻炼的缘故,身材也好,既然商商那边没戏了,将来就让他给你做老公怎么样?”
“长得好看身材好我就得喜欢了?”
季枝枝嘟着小嘴,一脸不悦:“我讨厌叫爸爸爸爸,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能叫爸爸爸爸,他不准叫。”
“怎么就不准叫了?人家都叫了12年了,你才叫了几年?”
“可我才是爸爸的孩子,他不是!”
“季枝枝,我郑重其事的警告你,不准自私!别说子川了,将来我跟你爸爸还会要孩子,再要一二三四个,让他们天天围着你爸叫爸爸!”
“无所谓啊,他们比我小,我看不顺眼就能揍他们,可是……”
“欺软怕硬啊?”
邓萌忽然就笑了,眉梢挑高,戏谑的瞧着她:“没看出来啊,你季枝枝居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季枝枝急了,抓着她的胳膊用力的摇:“他比我大那么多!高那么多!还是男孩子,我当然打不过他了!妈妈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胳膊肘儿往外拐!他又不是你生的,凭什么住到我们家来?”
“凭我姓季。”
清清冷冷的四个字,寒凉如冷月寒霜,就那么毫无预警的传入耳中。
邓萌怔了怔,一转头,就看到孤傲清冷的少年站在厨房门口,清澈如水的眸子一瞬不瞬的锁紧季枝枝粉嫩嫩的小脸:“谁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姓季。”
季枝枝小脸涨红,有种在说别人坏话后被撞破的羞耻感,顿时恼羞成怒的骂:“你偷听我们讲话!不要脸!”
邓萌皱眉,沉声呵斥:“季枝枝!”
“妈!”
“是你先在背后讲子川坏话的,怎么能反咬一口?跟子川哥哥道歉!”
“我哪有!我说的明明就是实话!”
邓萌冷了脸,加重语调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