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就没意思,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
男人单手撑在她身侧,身体前倾缓缓逼近,另一手挑高她的下巴强迫她迎上自己的视线:“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事情想告诉我?”
这句话,与其说是在问她要不要告诉他什么事情,倒不如说是在告诉她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
安萝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顷刻间惨白下去,盯着男人湛黑的瞳孔中倒影出的自己震惊又呆滞的面容,唇瓣开开合合好一会儿,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靠的那么近,她眼底的表情被他一丝不漏的全数捕捉到。
那分明就是不想让他知道的表情!
她分明,就没打算把她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她想怎么样?是打算带着它们跑掉,还是干脆直接打掉?
棱角分明的俊脸,冰霜一层一层的覆盖,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骤降了许多,扣着她下颚的大手无意识的用力:“你想做什么?嗯?安萝,你想干什么?”
“我吃过避孕药了。”
安萝忽然抬手用力的握住他的手,呼吸急促的解释:“两次都吃了!你知道的,致畸性的概率还是有的……我、我不想要它们,拜托你理解一下,你想要孩子,孤城那么多女人排着队等着给你生孩子,没必要……”
“你吃药了?”
男人眸色倏然转暗,嗓音压抑到极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连带着他体内的愤怒一起强行压下去:“为什么要吃药?就那么不想要我的孩子?”
安萝窒了窒,垂放在被子上的双手用力收拢,艰难吞咽了下,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红了眼眶,喃喃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想让整个孤城的人都在背后嘲笑他娶了个杀人犯做老婆,也不想让两个孩子从出生后就生活在有个杀人犯妈妈的阴影中,她是一滩污泥,靠近谁,就不可避免的要抹黑谁。
北梵行阖眸,大手一路下滑,落在她的小腹上,良久,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生。”
安萝凝眉,下意识的摇头:“你别强迫我,我不想……”
“我的孩子,是健康是畸形,我都养着!”
再抬首,男人目光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淡漠,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连声音都寡淡到不带一丝情绪了:“安萝,话我只说一次,所以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安宁会暂时离开你!什么时候你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了,我就把她还给你,一旦中途有个差错,是故意的也好,无意的也罢,你的宝贝妹妹,都会跟着我的孩子陪葬,明白了?”
谈判式的口吻,商场精英杀伐果断的一面展露出来,就让人本能的颤栗恐惧。
安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北梵行,你怎么能这样?!好歹我们……”
“我跟你谈情,你不谈,那我就只能跟你谈交易了,我谈交易的时候,你又想谈情,抱歉,晚了!”
男人打断她,慢条斯理的把衬衣衣袖放下来,又把玛瑙纽扣扣上,这才起身穿上外套:“7个月后,是走是留,都是你的事情!我只要孩子!”
话落,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门在眼前打开,外面微微的光亮照进来,很快,又暗了下去。
安萝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是懵的。
7个月后,是走是留,都是你的事情……
我只要孩子……
我只要孩子。
……
临近年关,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
北三少带着一个细腰大胸的小妖精,喝的醉醺醺的回来,迷迷糊糊的就看到安宁一个人坐在铺着羊毛地毯的地上拼着一副巨大的拼图。
“嘿,看到她了没?”
他笑了起来,吧唧吧唧的亲着怀里的可人儿:“爱爷爱到寻死觅活的!可爷怎么看得上她,爷心里只有我们家的小甜甜啊!”
一张标准的网红脸的小妖精娇嗔的笑了起来:“三少你就知道哄人家!真只有我,那怎么不见你跟我求婚呢?你都30好几的人了,也该结婚了呀。”
“结婚?”
北三少打着酒嗝,皱眉想了想:“好!明个儿……嗝……爷就带你领结婚证去!”
女人双眼反光,惊喜的抱住他的腰,点了脚尖亲着他的唇角:“真的?你说真的?”
“那当然!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说着,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往楼上走:“今晚把爷伺候好了,爷明个儿不止要娶你,还要八抬大轿的娶!”
“人家什么时候没伺候好你?倒是你,每次都要把人家折腾的半死,好几天都下不来床,害人家好丢脸……”
“嘻嘻,那还不是你这个小妖精媚术太强了……”
“……”
两人一边调着情一边上楼,声音渐渐不怎么清楚了。
安宁一手托腮,一手拿着一个拼图碎片,半晌没动弹一下。
她从来北宅后,除了每天早上绕着北宅跑几圈,在老师来上课的时候上课以外,其余时间不是自己看书就是自己练字,饭吃的很少,也很少跟北宅里的人说话。
被囚禁的那段时间过的浑浑噩噩,跟现实生活像是错开了时空一样,记忆完全停留在9岁以前了。
在老家,过年对他们而言,是十分重大的一件事情。
一年四季到头,唯有新年那天,有新衣服穿,有果吃,全村人聚在一起看唱戏的,放着鞭炮,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