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所库银里存放的银子都不见了，找不到任何被搬动的迹象，这十天来也没任何人进去过。卫所里有人在传，这事是会法术的人用五鬼运财之术干的。”当听到这些话后，马千里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对那个锦衣卫校尉说：“查查传这个谣言的人，说不定就是他干的。”

“妄语！”马寒山严厉地用两个字批评并打断了马千里。倒是来传话的那个锦衣卫校尉深深看了一眼马千里，然后对马寒山说道：“千户大人已经派人查过了，说此事是五鬼运财之术做的那个人，确实没有嫌疑，这事应该不是他干的。”

“走！去见千户大人，万事听他吩咐就是。”马寒山是锦衣卫里的老油条了，才不会随便发表什么评论和意见，上司怎么说就怎么做呗。

管马寒山的千户叫张贵，长相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憨厚，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只是表象，这家伙心狠手辣而且卑鄙狡诈。这样的人整人是很有本事的，要他去查案去做个好的侦探那就难为他了。更何况这次要查的就是他自己。

锦衣卫每个千户所每月的俸禄都由该卫所的千户负责发放，存放银两和贵重物品的库房的门锁的钥匙也由该千户保管。现在锁没被撬动，门没被破坏，屋顶也没掀开的痕迹，库房又没窗户，可近千两银子就消失了。怎么回事？真是五鬼运财术？鬼神之事太过虚无缥缈，有一种更合理更真实的解释，有人用钥匙把门打开进入库房后搬走了近千两白银。

可有钥匙的是谁？千户张贵！所以，这件事嫌疑最大的就是张贵他自己。现在已经有风言风语了，说张贵监守自盗。至于为什么监守自盗吗，欠赌债，为风尘女子赎身，纯粹贪财……等各种小道消息已经开始在锦衣卫内部传开。张贵可以利用锦衣卫去恐吓民间阻止谣言，可没办法用锦衣卫去恐吓锦衣卫。

可张贵自己知道，他没监守自盗，这九百八十三两白银的消失真不是他干的。他一个堂堂的锦衣卫千户，日子过得好好的，根本不缺钱，他脑子坏掉了去把这近千两用来给手下人发的俸禄给吞掉呀，这么做简直就是引火烧身。可问题是不是他干的，现在这把“火”都要烧到他了，谁要他是最大的嫌疑犯呢？上头已经发话：“三天之内必须把事情查清楚，查不清楚你张贵就自己掏钱给大家发俸禄，而且以后也不要干千户了，干个闲差养老吧。”

查清楚？怎么查？自己敲诈勒索、阿谀奉承还行，可用聪明才智去查案子，自己就真的不行。不仅是他，南京城里的锦衣卫有几个会凭智慧办案的？真没几个，但马寒山算一个，而且碰巧就归张贵管。

“确实毫无破绽！我对鬼神之事敬而远之，可这次……可也从没听过我大明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呀。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案子呢。”马寒山在不足五十平米的库房里仔仔细细查看了好几遍，最后仰天感叹，对这个密室盗窃案是真的觉得头疼不已。

“未必是鬼神。”马千里手拿着一块水晶片放在眼睛前面当放大镜用，在认真看了白银曾经摆放过的木柜子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有什么发现？”马寒山听了马千里的话，立即来了精神。

“我发现了一些白银的粉末。”马千里说道。

“哦？”马寒山接过马千里手里的水晶片，仔细看了会木柜子的厚木板，发现上面确实有一些细微的白色金属粉末，应该就是银粉了。如果没有这个水晶片的话，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木柜子的厚木板上曾经放着的是一锭锭的银元宝，是坚硬的金属块可不是土块，所以怎么会有银粉呢？马千里通过水晶片发现木柜子下也有细微的银粉，地上也有细微的银粉。顺藤摸瓜、按图索骥，马寒山、马千里父子俩来到了库房的一个角落。这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箱子，移开箱子空空荡荡——不对，在墙角里起码还有个干黄豆大小的洞口。

“这……在这洞内吗？怎么可能？”当马寒山用水晶片看到洞口有银粉后，他的表情不亚于看到真龙真凤。

“有可能，如果里面有白蚁的话。”马千里说道。

马千里前世是马俊康的时候，在一份杂志上看到一则奇闻：1684年，清朝康熙年间，南方的一个地方的银库中，有几千两白银失窃了。这事急坏了管银库的官员们。后来在银库的墙角下发现了一堆发亮的白银粉末。于是人们扒开了粉末堆，在下面挖出了一个白蚁窝来。人们把这些白蚁捉住，放进炉里冶炼，炼出了银子，原来白蚁就是白银大盗。

马俊康觉得太神奇了，白蚁竟然吃白银，它们不是吃木头吗，怎么去吃金属呢？于是他上网搜了一下，还真有白银吞银的事。中国古典书籍《天香楼外史》曾记载了一个故事，说白蚁吃了一百五十两白银，随后妇人把白蚁焚烧，居然还可以从吃过白银的白蚁体内再提炼出白银。其实从理论上讲，白蚁能够吃白银。白蚁可以分泌甲酸，别名蚁酸，化学式ooh，是重要的化工原料。最初的蚁酸是由蒸馏蚂蚁而制得的，因为蚂蚁的分泌物中含有蚁酸，故而得名。甲酸是一种极强的酸，可以腐蚀金属，所以银加上甲酸便成了甲酸银粉末被白蚁吞入体内，在白蚁体内甲酸银又被还原成了金属银粉末。这样看来，白蚁能够吞食金属从理论上是成立的，在事实上也是有记载的。所以据传有些地质学家通过白蚁来寻找矿藏。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