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特不屑之,眼睛却瞟向小满。
小满将剩下的半块塞到自己嘴里,瞥了这几个人一眼,施施然地又去端糕点去。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这样对自己说。
红豆糕,八珍糕,花生糕,芝麻糕,杏仁酥,芝麻酥,装成一盘,端了上来,各色的糕点拼在一起,颜色鲜艳,令人食慾大动--食慾大动的是掌柜小满。她咽下口水,在庄桯言那一桌坐下。
庄桯言不喜甜食,将那一大盘送到小满面前,只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满丫头。”他对她的称呼没有变过,连语气也与往日一般,像是无可奈何的叹息,细听却又带着宠溺。
她心中一酸,面上却没什麽表情,盯着漂亮的白瓷盘看了一会,抬眼看他。这人的眉宇,鼻梁,嘴唇,下巴,哪一点她都很熟,就连那哄她宠她的表情也与往常无二,好像他们两个人之间只是发生了什麽小小的误会,只要他耐下心来好好哄她一番,两人就能与从前一样亲密。那张脸,至今她仍然觉得那张脸是这世上最漂亮的脸,只是这样看着,她的心跳仍然平静,没有变快。
“我当日,曾说要离开长安城,我也确是下了这决心的。只是後来想想,觉得这话赌气意味太重,你肯定不会当真;而且这城里有我惦念的人,我就算走了,仍然是会想着隔三岔五去看看他的,所以还是留下来了。”
庄桯言的眼睛亮了一些。
她觉得自己比练内功时都要平静,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我惦念的那个人他不姓庄。”
是的,那个人叫阿锦,虽然与庄桯言不是同一个类型的人,虽然他与刀光剑影无关,虽然他总是正经地画着不正经的画,她总是会想到他。
“我仍然认你,只是除了那层关系外,我们……”
我们,就什麽关系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後面的那半句说出来,只是庄桯言的眼睛黯淡地让她心中一疼。可是那又能怎麽样?
又能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