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全身不能动弹,即便疼痛,也不能做些什么。
痛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身上的烧灼感开始褪去,然后,皮肤开始发冷,开始还觉得特别舒服,毕竟,仿佛被大火烧了半个时辰,忽地有冰凉的感觉,在某个程度上,缓解了他的痛楚。
可这种冰凉的感觉慢慢地变成寒冷,透彻心扉的寒冷,整个人像是被压在大冰层下一样,全身的毛孔张开,迎接着起码低于零下三十度的温度。
他想起那边,他去北方出征,那一场战事,他只有了三天,便全部收复失地。
当时,他曾夸下海口,若是赢了这一场仗,便赤身跳入冰河里浸泡半个时辰。
那是他唯一一次不守信用,因为,他跳下冰河之后,透骨的寒冷像千万支针扎着皮肤骨血一般,让人无法忍受。
他最终,坚持了一刻钟,上来之后,人也几乎昏厥。若不是内力深厚,那一次,他大概就要命丧黄泉了。
人总是因为自己可以跟大自然斗,但是,大自然却有力量让再狂傲的人底下自己的头颅。
而这一次,竟比在冰河那一次要难受百倍以上,冰冷像一根根尖锐的针插在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而且,这种透骨的寒冷是深入骨髓的,他无法提气御寒,冰冷变成比火烧更厉害的疼痛,他意识开始飘散,虚凌界也变得透明起来,眼中所有的景物都在慢慢地透明,他看到,有许多光芒在头顶变幻,七彩的颜色到最后变成黑白,再到最后,黑色褪去,目之所见,一片白茫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白茫茫之中有一处金色的光芒,那道金色的光芒仿佛在很远很远,只是,忽然又像近在眼前,他亟需要温暖,哪怕只是一抹光芒,却也足可以让他整个人振奋起来。
他想要触摸那道光芒,但是,他全身不能动弹,无法触摸,只能一直用眼睛追逐着这道光芒。
那光芒慢慢地与他身体的金光结合,在空中形成一条金色的流带,像极了人体的血脉,在不断地输送着一些什么东西,他依旧无法动弹,但是,冰冷因着金光的注入,已经慢慢地褪去。
最后有一刻钟的时间,他是觉得舒服无比的,身体从僵硬的冰冷到慢慢的温暖,目之所见的一切,也终于不再是透明,而是变成了浅淡的黄色,黄色再慢慢地被光注入,变成金灿灿的颜色,他依稀仿佛能看到一道腾飞的金色云朵,在他眼前翻滚飞跃,那金色的云朵到最后变成了一条腾飞的龙,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条龙倏然就消失了,他甚至连那龙的模样都瞧不清楚。
终于,身上所有的束缚都在一瞬间褪去,他终于可以站起来了,而此时,眼前出现一条白玉石大道,他顺着大道一步步走过去,站在顶端处往下看,是一条白色的延伸到云雾里的阶梯。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条阶梯通往何处,四周又变得云雾迷茫了,他像以前那样吹了一口气,雾气没有散去,反而越发的浓烈了。
脚下,本还能看到几十级的白玉石阶,吹了一口气之后,便只能看见五六级,还十分模糊,一切仿若在梦境中一般。
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踩下去,那仿若坚固的石阶,踏上去之后竟仿若棉絮般柔软,他几乎以为自己踩住的是云朵。
只是,纵然柔软,却也承托起了他的身体,他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是他的身体轻盈了还是脚下的石阶坚固了,他觉得,再不如之前第一步那样柔软了。
云雾慢慢地在他眼前消散而去,终于,在他面前出现了一扇门,门是打开的,却看不到门后面有什么,只看到一股股的云雾不断地吹来,把所有的东西都遮蔽起来。
他从这扇门里出去,脚下,竟有前所未有的实在感,然后,是微风伴随着一阵泥土青草的拂来,拂过他的脸颊。
云雾散去,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这里,竟然是皇宫北面的孤城殿外。
展颜听了他的话,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许久都没话。
“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离开虚凌界只有两个办法么第一是你带我离开,第二个,是虚凌界被毁掉。”
展颜心里有些不好受,仿佛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你破了我的虚凌界”
这种破,不是毁灭,毁灭还好些,可如今一个大活人,他还是慕容擎天,不是火龙,却能够在他的虚凌界里来去自如,甚至他还可以随意变换虚凌界里的一切。
这是不可能的啊,至少,历来龙女至今,都没有人可以这样做过。
“为什么会这样”慕容擎天问道。
展颜酸酸地道:“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能耐呗”
慕容擎天捏着她的下巴,“酸什么正事儿,几百岁的人了,藏起你的情绪,你还以为你当真十七八吗”
最憋屈就是这样,年纪上去了,你再不能像姑娘那样任性,她没好气地道:“我就是不知道,从来无人能在我的虚凌界出入自如,而且,你的那些什么金光,什么龙,至少,在我虚凌界是没有的。”
慕容擎天蹙眉,“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展颜顿了一下,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些事情,连忙在他眉心上寻找,“你的额头受过伤,但是没有看到伤痕。
”
“是受过伤,血流了下来才有金光出现的。”慕容擎天伸手摸了一下,大觉惊疑,“果真没有伤痕。”
展颜凝指扫过他的眉心,眉心出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