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的种子,至于后来会被流言催发成怎样的恶花,那已经不是她所能控制但却又乐见其成的事了。
离开华府之后,华妩的行动顿时方便了不少,总算找回了当日甄绮的三分便利。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现在才能光明正大地坐在酒楼的隔间中听人说夏泽的八卦。
京城百姓向来多爱议论时政,大夏朝犹甚。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舌绽莲花,字字珠玑,稍有不和就开始口水四溅,而华妩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消息传的越广,百姓知道的越多,对夏泽的妨碍也就更大。
隔间中当然不止华妩一个人,此时应该远离京城的方黎赫然坐在华妩对面,周身满是风尘,一副倦怠无比的模样。
“范围还是太小。”仔细听了听外面的议论,方黎摇了摇头,食指用力在太阳穴上揉了揉,“时间不够,我担心这传言传不了多远就会被禁口。”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奔波,不知幽微是否察觉了什么,一直在强召方黎回京,方黎百般推脱和终究也有个期限,眼看着再不回京就会招来怀疑,这才不情不愿地悄然返回。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华妩眯起眼睛打量了片刻方黎,“据我所知,这次幽微的天命之子成了一场笑话,对他在民间的民望影响并不大。”
“边远地区现在都还在横征暴敛为皇子祈福,消息哪能传得了那么快?”方黎嘲道,“也就是京城周边消息能略快一点……”
他连过年都是孤身一人在外,眼见和幽微的裂痕已经越来越深……但这样肆意而为只能逞一时之快,对大势半点好处也无。
看着方黎眼底的红丝,华妩也不好再去责备他什么。
明明知道对面是灭族仇人,难道还要在他面前承欢膝下?这着实也太过不近人情了些。
“你这次回京先在幽微身边待一段时间,”华妩抬手止住了方黎的话,“听我说,接下来幽微身边会有大动作。”
“谁打算动手了?”方黎烦躁地抓起旁边的酒坛,一股脑往口中灌,仿佛这样就能冲走所有的仇恨。
“横征暴敛的命令已经下去了,现在说到底只是要一个名头。”华妩看着方黎发疯,半点阻止的意思也没有。
方黎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认贼作父这么多年,一朝知道竟然从头到尾都是被人利用,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
“你们从头到尾就没有打算动摇大夏的根基,”方黎甩了甩发梢上的残酒,整个人湿漉漉的像极了一条落水狗。
他冷笑一声,“也亏得我跑了那么多地方,其实你们只要京城周边能够闹起来就可以了,对不对?”
“不然你以为?”华妩反问,“难道闹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就是你心中所想?”
“你一个人家破人亡就要全天下的人都陪你一起家破人亡不成!”
方黎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中那股戾气越来越盛。
华妩有些头大,出言安抚道,“幽微这次彻底和夏泽撕破了脸面,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静观其变?”方黎嗤笑道,“你没和他打过交道,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等着吧,只要我回了京城,他来找你的时候也就不远了,”他停顿了片刻,声音中不知为何有种显而易见的恶意,“小师妹。”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诡秘的气氛。
“你放我下来,邵傲嗷嗷嗷嗷……”男人的尾音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惨叫,这声音如此耳熟,华妩简直要忍不住掩面……
窗户忽然洞开,一个人“啊啊啊啊啊”大叫着被丢了进来。
华妩和方黎同时转头,只听得一声巨响,龙小轩扑通一声脸先着了地,最神奇的在于他居然脸着地了还在叫!
“闭嘴!”华妩一脸惨不忍睹,“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轩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了地,讪讪笑了一声,“公子爷让我来跟你说一声,晚上回府里吃饭。”
“不去。”明知道眼前龙轩在瞎扯,华妩也不好戳穿他,龙小轩那双眼睛灵活得很,来回左右就是不看她,分明是心中有鬼。
龙轩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不瞎扯了,公子真有话带给你。”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在瞎扯啊少年!
龙轩停顿了片刻,眼见方黎压根没有挪窝的迹象,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华妩又看了眼方黎,这样来回几次之后,方神棍总算念在旧情不和他计较,哼了一声之后出了门。
龙轩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妩小姐,公子爷让我问你一句,薛督主手上是不是抓了个佃户?”
华妩瞳孔微微一缩,“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