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地质疑:“城主明明刚才见到师姐的样子也很惊讶。”
檀玉郎叹了口气,目光温和地看向了郝甜,道:“我惊讶只不过因为没想到小师妹竟然就在门外,若是知道,我就算忍不住也会忍住的。”
他惭愧的神情,平和的语气,让人无法质疑他的话,更何况世家出身的公子,最不屑说谎,一向正直。
其他人已渐渐信了。
檀玉郎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面纱,温柔地给落雁重新戴上,抚过了她耳边的发,温声道:“对不住,我本只是想在你房里坐坐,你该赶我走的。”
落雁虽是瞪着他,眼神里却也掩藏着羞涩:“我也不知道你会……”
话说到这里,她已经说不下去。
周复寒的目光幽深冷漠,也不知信还是不信,对段邵风道:“你又有何理由?”
这回开口的是程妍,她笑着道:“我就是他的理由。”
落雁蓦地抬眸看过来,几位师妹也是神色震惊,就连江上痕也一脸大受打击的神色。
程妍还是笑着,转头看着段邵风,纤指碰到了他的唇角,道:“你是不是怪我弄伤了你?”
段邵风叹了口气:“是我自作自受。”
*
这顿饭吃得真是一波三折,散了的时候,程妍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几位师妹还想拦着她问清楚,段邵风替她解了围,她就自己往前走了。
走到花园那边的偏僻处时,她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透过枝叶的缝隙看了过去,竟是落雁和檀玉郎。
檀玉郎坐在轮椅里,目光有种温柔的包容和理解,他就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落雁。
落雁声音里有了颤抖的愤怒:“我的名声是不是全毁了?”
檀玉郎叹气:“你本就要嫁我的。”
落雁声音提高:“那只是假的!我是为了谁,你难道不明白吗?”
檀玉郎道:“段兄。”
落雁的声音忽然止住:“连你都明白的事情,他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懂?”
檀玉郎目光有了几分怜悯:“你知道,他懂的。”
“不!他不懂!”落雁忽然蹲了下来,伏在他的膝上哭泣,“如果他懂,他就不会这样伤我的心,如今,我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檀玉郎道:“怪我。”
落雁一愣,仰头望着他,他的神情温柔又充满了理解,她忽然过意不去:“你没有强迫我,又怎好怪你?”
檀玉郎眼睛里有些笑意:“所以,你是不是已有些喜欢我?”
落雁:“我……”
喜欢他吗?
如果不喜欢,她昨晚为何不推开他,她明明有机会的……
程妍听着,懂了一些事情,却又好像更糊涂了。
显然,檀玉郎没有说谎,昨晚在落雁房里的人真是他,只是之前他却又偏偏做出了惊讶的样子,仿佛不知道落雁房里还有人似的,那几个弟子单纯就信了,掌门周复寒应该是没有信他的说辞。
明明就是事实,他却非得做得像是在为落雁遮掩丑事似的,这是做给谁看的?周复寒吗?
让周复寒误以为他的徒弟落雁和别的男人有了关系,除了令他厌恶这个徒弟甚至逐她出师门以外,还有什么意义?
段邵风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落雁为什么要说为了段邵风?她在为他做事,具体又做了些什么事呢?
“姑娘,墙角可还好听?”
程妍转头,就看见了手持折扇、白衣如雪的段邵风,他也微微侧头看她,姿态fēng_liú洒脱。
她还没说话,他已拉着她走开了,走上了另一条小路,才道:“别人小两口说话,姑娘就别去打扰了。”
程妍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我好像看不懂你。”
段邵风笑:“看不懂就对了。”
程妍神情带了分疑惑:“为什么?”
段邵风道:“因为人本来就是复杂的。”他微微叹息,似有感慨,“所以,有时候你们做妖精的反而要单纯得多,好的坏的都是明明白白。”
程妍看着他,忽然问了句话:“等我能看懂你的那一天,你是不是就愿意娶我了?”
段邵风没想到她竟执着如此,心脏却又有些热,眼神奇异又复杂地盯了她半晌,道:“愿意。”
少女的眼眸亮起来,璀璨又夺目,望着他。
段邵风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她的尾巴上,微微咳了一声,道:“只不过姑娘还是尽快修成人身吧。”
少女似有疑惑:“嫌弃我?”
段邵风摇头,笑了,笑得fēng_liú又别有意味,俯身同她说话,压低的声音有几分勾人心弦:“你知道成亲最重要的一步是什么吗?”
少女声音娇软,抱着他的胳膊:“告诉我就知道了。”
段邵风却站直了身,摇开雪白的扇面,悠然道:“不好说,若真有那一天,你又没了这条尾巴,我就仔仔细细地教你,你莫叫苦就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