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顾青云就放了装有白开水的葫芦。
大家一边走着,一边聊天打发时间。
“大河,何秀才岁数只比我年轻几岁,当时我是和他一起科考的,只是人家最后考上秀才了。我们有一定的交情,但这不是因为我们关系好才推荐他的,论学问,李秀才的确是出类拔萃,可是他现在还很年轻,才二十七八岁,还有进取之心,可能心思还放在科考上,应该还想着更进一步去考乡试的,这样一来,他花在学生身上的时间就会相应地减少。而且他才开设私塾不到两年,可能还不太会教学生。”顾伯山见行程单调,就向顾大河解释道。
“我明白的,大伯。”顾大河虽然身上背有东西,却是四人中神情最轻松的,他频频看向顾青云,见他脸上没有什么费劲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明白就好,何秀才为人重规矩,学问扎实,他前朝就是秀才了,新朝建立后才又重新考取,而且他还是本地人,家境殷实,不会贪图学生的东西。”顾伯山还是觉得说清楚更好一点,既然弟弟一家对他这么信任,他可不能辜负了,选择哪个夫子也是再三考虑过的。
夫子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天然比较亲密,对孩子们以后的道路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李秀才家境不怎么好,现在出来开设私塾估计也是为了挣钱。”顾伯山看了看四周,虽然现在没什么人经过,他的脸还是红了,背后说人是非总归是不好的,所以他特意压低声音,还让顾青云和顾青明离他们远点。
顾大河感激地看着他,道:“大伯,我们一家都知道的,你都是为了栓子好。”他是真心感激的。
顾伯山闻言捋着胡子一笑。
大人们在说话,顾青云和顾青明也在说着小话,两人看着路边刚刚钻出路面的嫩草,生机勃勃的,呼吸中都带着一股青草的清香,心情都很是愉快。
“云弟,你可觉得吃力?”随着时间的推移,顾青云的额头上也开始冒汗了,一旁的顾青明注意到他的状态,赶紧问道,“要不然我帮你提书箱吧?”书箱不止能背着,它还有两个把手,可以放在手中提着。
“不用了,大哥,我自己来就行,以后我们每天都要在这条路上走一个来回,不可能每次都让你帮我背的。”顾青云摇摇头,掏出手帕擦擦汗。说实话,要走一个小时的路程,身上还背着东西,即使他经常锻炼,对于他的小身板而言,也有点吃力了。
自从要到镇上读书后,顾青云突然发现顾青明不再叫他的小名了,让他本来想说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看来自家堂哥真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啊。
半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了桃花镇,本地因多种有桃树,所以很多村落都以“桃”字命名。
桃花镇平时的常住人口大概有三千多人,街道规划得比较好,大致分为商业区、住宅区、每逢五和十赶集的集市,街道当初就留的很宽,可以让三架牛车同时经过,其中住宅区还分为条件较好的,和条件较差的平民区。
何秀才家在条件较好的住宅区里,左右都是一座座宅院,占地面积不小。
他们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从侧门进。
“这房子有三进,第一进用来做私塾,第二进是何秀才住的地方,第三进住的是后院女眷,你们到时不要乱跑,省得冲撞了。”进门之前,顾伯山就把何秀才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下,还说了一些该避讳的地方,看得出来他来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给门房通报后,很快,他们见到了主人。
何秀才还不到五十岁,身材中等,两鬓斑白,脸庞清瘦,额头的抬头纹很是明显,但眼睛炯炯有神,和顾伯山一样下巴留着仔细修剪过的胡须,他穿着一套灰白色的衣袍,踩着木屐,宽衣广袖的样子很是文雅。
顾伯山正在和他交谈,两人寒暄了一会后才进入正题。
“这就是顾兄教出来的弟子?”何秀才严肃地盯着顾青明和顾青云。
“是的,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顾青明,这是我侄孙顾青云,这是他爹顾大河。”顾伯山一一介绍,随后示意顾大河带着两个孩子出去。
出去后,有一个老仆模样的人引他们在偏厅坐下,给他们上茶后就退下了。
三人把背上的东西都解下来后才坐好。
顾青云没敢仔细打量四周,只匆匆抬眼扫了一眼,只见这偏厅不大,共有三套上漆的枣红色桌椅,中间一套,左右各一套,摆放得整整齐齐,其中桌子上的青瓷花瓶还插着几枝含苞欲放的桃花,让本来严肃的偏厅有了一丝春天的气息。
看到桃花,顾青明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张了张嘴,看看四周,把头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云弟,夫子看起来正颜厉色的,难怪大家都说他不好说话呢。”
“噤声,我们现在不说这个。”顾青云摇摇手指,正襟危坐。
顾大河也是老老实实地坐着,他看着顾青云的样子,颇为欣慰,心里又是紧张,也不知道何秀才能不能收下自己的儿子?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