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诸航上前要抱诸盈,诸盈推开了她。
“没有夫妻不吵架的,又不是深仇大恨,至于离家出走?你和绍华走到一起,你顶了骂名,绍华背了处分,容易吗?为什么不珍惜?还有我可怜的帆帆……父母在孩子心里是天和地,是全部的世界,你们在他面前争吵,他的世界倒塌了,你知道他的小心有多恐惧,有多忐忑……日后要是留下什么阴影,你会开心吗?航航,你这么自私,任性,真不配做个妈妈!”
“对不起,姐姐,我错了!”只要姐姐不哭,诸航愿意做任何事。
“不要对不起我,你去向绍华道歉,向帆帆道歉!”诸盈拭净了泪,把门拉开。
马帅识趣地走了,电梯口立着卓绍华高大的身影。帆帆趴在卓绍华的肩上,睡着了,爸爸来带他和妈妈回家,他小小的心放下了。
“首长,我太不成熟,没控制住自己的言行,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对不起!”诸航认认真真地欠身,诚恳地说道。
卓绍华的心咝咝抽痛,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如果这样,他宁可她对他吼、对他吵。“大姐,能帮我带几天帆帆吗,我准备和诸航去度几天假。”
啊!他们现在有度假的心情吗?卓绍华腾出手捂住了诸航的嘴,恳切地看着诸盈。
诸盈朝诸航射去凛冽的一眼,愧疚地说道:“当然!绍华,请多包容航航,给她时间,做一个称职的妻子和妈妈,她还没准备好。”
“我也有太多不周到的地方。”卓绍华说道。
诸盈把帆帆抱走了,小喻在楼下等着。卓绍华进了公寓,他没有提回四合院的话,也没提怎么找到马帅的,他静静地坐着,仿佛体力透支,需要休息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诸航给他倒了杯水,他没有接水杯,而是拉过了她,用力地揽进怀里:“不要动,诸航!”这是她柔软的身体,这是她清新的味道,三天两夜后,他失而复得。
“首长,别这样!我们……”嘴巴又被捂住了,带着烟草味的手指。首长最近抽烟很凶吗?
“别轻易地说出那么尖锐的话,那不是你的真心。我有耳朵在听,有眼睛在看,有心在感觉,这两年,我们很好、很好!”温热气息萦绕在诸航的耳畔,低沉嘶哑的嗓音,轻轻扣动她好不容易坚硬起来的心弦,“不要拒绝我,就三天,找一个谁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好好地谈。请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给我、你、帆帆一个机会。如果三天后,你对我……依然像现在这样厌恶,我……会……”她是潇洒的风,是漂浮的云,是无拘无束的诸航,留不住,就让她自由自在的飞吧!只要她好,如果痛,如果苦,他都能默默咽下。
他们去了南方。
列车驶出北京站,越往南,窗外的景色越发明绿。普通的二等车厢,座椅宽敞,环境洁净,乘务员讲话柔声轻语,笑容和煦,和列车的名称“和谐号”很搭。对面坐着两个男人,风衣、西装领带,像是出差的公司白领,一落座,就打开电脑,眉头紧蹙地忙个不停。
诸航和卓绍华轻装简行,像旅行在外的一对普通夫妻。诸航固执地把这次出行定义为旅行,而不是旅游度假。旅游度假是纯粹的放松、游玩,旅行是因某种目的而远行。
某种目的……诸航深深吸了口气,抬起迷蒙的眼睛。
“要不要喝水?”卓绍华拧开保温杯的盖子,热气沽沽地从杯中冒出。
首长的黑眼圈太明显了,他不该离家远行,他需要充足的睡眠。检票时,他还在和韦政委通着电话。上车后,他关了手机。这样的公共场所,决不能让别人察觉到他的工作性质。
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机密工作,其实首长也会累吧!诸航突然意识到。
“我不渴,你稍微闭会儿眼,还有好一会儿才到站呢!”虽然他们的关系已到了崩塌的边缘,但诸航始终认为她和首长不是仇人。她不恨首长,现在不恨,以后不恨,永远不恨,只恨命运的戏弄。
卓绍华轻笑,把保温杯放回原处:“吃面包还是水果?”一袋子的食品是唐嫂为他们准备的。吕姨回老家去了,首长怎么说服她的,诸航没有问。
“暂时不想吃。”
“听音乐?”
“不,就想安静地待着。”
卓绍华摸了摸她的头,拉过她一只手,握在他的掌心里,闭上眼睛休息。
当卓绍华对诸航提出出外度假的要求时,诸航只沉吟了一会儿,就同意了。为什么会答应这个要求呢,诸航的心思非常明晰。真的希望首长能有很好很好的解释,拨开眼前所有的迷雾,让她可敞开心怀,肆无忌惮地爱首长,也要求首长对她的爱无边无际。
怎会不爱首长呢,怎会不想和他天长地久呢!
悄然打量着首长浅眠的面容,眉宇英朗,鼻梁挺拔,轮廓棱角分明……如果首长没有一个很好的解释,那么这三天就会是她和他最后的交集,n年之后,这之间分分秒秒、点点滴滴,都是他留给她的最珍贵的回忆。
会经常想起首长吧!
情不自禁侧过身子,头靠上卓绍华的肩。卓绍华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嘴角微微倾了倾,荡起一圈温柔的笑纹。
“帆帆刚满月时,你去南京,也坐的这趟车!”
诸航“嗯”了一声,是这趟车,为了圆自己对诸盈撒的谎。那一次,在车站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