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淼心在走廊拐角处回头,“燕青姐,你是苏晓的朋友,我本也该同她一般,叫你一声姐姐。”
王燕青听到这声称呼,只是弯了弯唇,没有接话。
这一下,裴淼心也知道她是极聪明的人。
眼下时移世易,自己与曲臣羽的那场世纪婚礼又已成定局,所以以着王燕青这样聪明的人,万是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再去提起从前在本城的某间健身房里,见着她与夏芷柔起争执的尴尬旧事。
王燕青旋身离开以后,裴淼心只觉得乏力,浑身都乏,腹部也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痛。
她四下里环顾,看着满满一屋子宾客,又看到站在一楼花园门口,正拿着只红酒杯与几位长辈轻声交谈的曲臣羽,却并不想在这时候再给任何人添堵,于是自顾自上楼,打算寻到房间里去休息一下。
小手触上门的把手,也不过是灼热与冰凉的接触,她的手背却突然一热,似被什么更加火热的东西一覆,怔怔就推开了门去。
她震惊睁大了眼镜,顿觉唇上一阵火热。
那狂猛袭来的两片薄软带着不顾一切的力度狠狠压在她娇嫩的唇瓣上面,等她惊觉房门在自己身后“砰”的一声关上时,后脑已经被这蛮横的一推,撞在身后的门板上,顿时就头晕目眩了。
曲耀阳微眯着眼镜,一只大手已经向上,紧紧垫在她的后脑与门板之间。
他的动作似极轻柔,一边安抚地揉着她撞疼了的后脑,一边更加辗转,恨不能将她嘴里香甜的蜜津全都吸吮过来——他干涸得灵魂从中午在停车场里遇见她被人带走开始,便一刻不停地撕开撕裂,揪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她已经不是他的了。
她也其实早就与他无关了。
这样的认知仿佛带着灭顶的绝望,等她从这肆意猖狂的亲吻当中清醒过来,着力去推他的时候,那种更深层次的绝望便铺天盖地而来。
他几乎是使了全力的,努力摈弃着心底最深的空洞,努力让自己已经变为一团浆糊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发现愈克制自己不去想什么所谓的伦常道德,那几乎吞噬了他大半个灵魂的绝望的窒息的痛楚,才愈会稍稍放开些掐着他喉咙的手,饶他一条生路。
可是裴淼心几乎是在清醒过来的刹那,除了用力推搡他外,还几次试图扬手去打他前夫,爱你不休
他的唇辗转在她唇上,因为蛮力的关系已经摩挲得两个人的唇瓣都充血肿胀,她气极怒极的时候张唇咬他,混合在两人唇齿间的腥甜的血液便顺着他的唇角往下流。
裴淼心睁大了眼镜望着他唇角的红,他亦是星目半睁,观察着她面上流过的每一丝表情。
绝望到深处的时候她甚至连挣扎都没有了,只是不声不响也不动弹地立在那里,任他为所欲为,就像已经失了灵魂的破落娃娃。
曲耀阳吻了一会儿方才放开她的唇瓣,顺着颊边细腻的肌肤一直吻到她的后耳根,这才像是刚从水底打捞上来的人一样深深吸了一口气,静默不作声。
“臣羽……”
她轻启朱唇,不过刚刚出口两个字,便像是惊了他的心魂。
他猛然四顾,待发现这周围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时,巨大的被羞辱的悔恨与痛怒立时袭来,等他稍微冷静清醒一些的时候,才发现,就在那气息不稳的瞬间,自己已经扬手,重重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