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人数众多的队伍慢慢的有条不紊地穿过了御道街朝着皇宫的方向行进,岳西只往这支队伍的后面看着,那里有一架漆着金漆的马车越走越近。
马车是由六匹骏马拉着的,那些马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每走一步都是迈出同一条‘腿’,再同时落下。
岳西的视线被挂在车厢上的车帘所吸引,竟有些移不开眼睛。
轻轻摇曳的那副车帘是用大红锦缎缝制的,上面绣着凤戏牡丹的团纹。
那应该是皇后才能坐的凤车吧?
古代人的等级制度是非常严苛的,擅自僭越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岳西只想知道,那车里到底坐的是什么人!
旗阵终于全部过去,华盖,黄麾仗,朱团扇,信幡,幢节,仪刀、镫杖、戟……‘乱’七八糟的阵仗里很多是岳西叫不出名字的。
终于,赢绯看到了立在泰丰楼上的岳西,岳西也看见了他。
两个人视线在虚空里相遇,赢绯马上‘露’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他随即对着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摇头?是你家陛下娶新媳‘妇’被我撞见,你在求着我不要闹事吗?
岳西对着他眨了眨眼,随即展颜一笑,该来的总会来,如果等待两个月就等到这么一个结果,只要是他亲口认了,那岳西便也认了!
感觉到赢绯的动作,韩阳‘春’也抬了头,定定的望着立在那里的岳西也同样‘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而后他不由自主地朝着身后的凤车望去。
赢绯不停的对着岳西做着各种隐蔽的小动作,岳西早就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不要生事而已。
“呵呵!”岳西轻笑一声,手掌已经按到了窗台上:“这个时候在不问问他,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身子一纵,她跃上了窗台,朝着人群簇拥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纵身跳下!
她单薄的长衫在空中被风吹起,发出猎猎声响,如一只舒展开翅膀的黑‘色’鹤鸟从天而降!
“护驾!”
“有刺客!”
各种惊呼此起彼伏的响起,寒光片片,岳西知道那是护卫们对着自己掏出了兵器,可她还是在空中调整了一下方向义无反顾地冲向他,这次哪怕是死,她也要一个结果!
岳西落到了他的马前,却再不能移动半步。
她的心口,咽喉上指着一柄柄的利器。
终于还是要这样的见面吗?
岳西咽了下口水,慢慢地抬了头。
马上,年轻的帝王美颜如‘玉’,‘色’若‘春’‘’,目光冰寒地俯视着拦住自己去路的那个人,双‘唇’紧闭。
马下,男子装扮的岳西负手而立,一袭薄衫随冷风飞舞,俏伶伶地立在那里,眉目含笑:“媳‘妇’儿,老子还没有死,是谁给你胆子爬墙另嫁的?!”
“岳西!”想了一万次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她出现,赢素只觉一阵恶寒,气血在心中翻涌起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做的局成败就在今天,哪怕伤了她,以后自己再去赔罪,今儿这场戏也得演下去!
“不要胡闹!快点回去!”赢素沉声说道,里面是只有岳西听得懂的祈求。
“那你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岳西侧着头轻笑着说道,不肯做半分退让。
“今天是陛下迎娶新后的大喜日子……”
“闭嘴!我与他说话你们谁有身份‘插’嘴!”岳西脸上笑容收起,对着策马过来的韩‘春’阳厉声喝道。
韩‘春’阳闭了嘴,于‘私’于公,他确实都没有身份在她面前说话的。
“岳公子……”赢绯下了马,快步走到岳西身边,先挥退了那些拿着兵器指着岳西的护卫,才想把话接着说下去,岳西已经又往赢素的马前走了两步,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赢素,你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她固执的问着同一个早就知道了答案的问题,等着他最后补上那一刀,否则她又如何说服自己对他死心呢?
凤车的帘子挑开,韩‘’朝一手挑着头上的龙凤喜帕焦急地往外张望着:“素……”
“回去!都回去!”赢素忽然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岳西说道:“朕今日娶亲。”
皇帝大婚只能有一次,以后不管他再立几位皇后,都不能再用大婚的礼仪。赢素十三岁与韩月夕大婚,这次也只能用娶亲这个词来回答岳西的问题了。
“我知道了。”岳西面孔悠地没有一点血‘色’,是雪样的白。
她的手缓缓抬起想去按住剧痛不已的‘胸’口,却在中途改了方向,她绝不会在他的面前‘露’出半分难受脆弱的感觉。
右手轻颤着伸向发间,拔下束发的簪子,一头头丝没了发簪的束缚立时滑落在她的肩上,随即被凛冽的寒风吹散……
“还你!”她抬手把‘玉’簪丢了过去:“今儿陛下当着天下人的面娶亲,而我岳西则要当着陛下的面休妻!”
赢素的俏脸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这让岳西想起了上一世弥留时抱着她的北北……两张面孔何其相似啊……
“北北,够了吧?”她看着他字字清晰地说道:“我坚持了,而你又放弃了我……”
赢素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