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钟氏无暇顾及二娘的时候就放二娘出来，所以我才想，才想……”

“二娘目无长辈，心无仁爱，母亲大兄关着她正好磨磨她的性子，只要她能改过，母亲大兄都不会为难她。其心不正，不思改过而意毁人……”楚愉已经阖上眼。

“不是，大娘啊，你既然知道钟氏……”

“钟氏是你叫的吗？”楚愉语气不善地问，一个婢妾，一而再再而三的直唤嫡妻的姓氏，莫氏何其胆大。

“我，我不是……”莫氏暗里都是这样叫钟氏，这会儿也是急死了，所以当着楚愉的面一次两次地说出来，被楚愉一斥，莫氏赶紧想解释，“我是一时情急。”

“阿姨不知天高地厚了，你是什么身份，一时情急你便敢直呼母亲的姓氏，倘若叫人听见了，母亲要打要杀你，无人敢求情。”

莫氏怔怔地看向楚愉，“你是嫌弃我？”

“不是我嫌弃阿姨，阿姨生了我，我感激不尽。阿姨万不该自持身份，我心中敬你，更敬母亲，阿姨要怪就怪自己当初不应该为妾。若不为妾，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楚愉是一丝情面都不留给莫氏，直白地点明嫡庶之分，尊卑之别。

“既为妾，自当恪守尊卑之别。我自问易地而处，我处在母亲的地位，凭阿姨的所做所为，早容不得阿姨。偏偏阿姨到现在还安然无恙，若非母亲宽厚，岂有阿姨的今日。阿姨尤不自知，整日兴风作乱，竟要坏三娘的名声。为母则强，阿姨尚且如此，遑论母亲那样的人。阿姨若是当真想让我们姐弟几个死，再与母亲作对。”楚愉目光幽幽，她亦不知这一回钟氏是否还会容他们。

第048章 护国住持

从钟氏动手，楚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反应都叫钟氏看在眼里，楚愉与莫氏的一番话，一字不落的传入钟氏的耳朵。

“大娘看得明白。”阿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钟氏冷笑一声，“这番话她是说给莫氏听的，何尝不是说给我听的。”

阿兼张大嘴看向钟氏，这还有他们娘子的什么事？

“比起莫氏几个的自作聪明来，大娘才是真的聪明人。打小她跟在我身边，莫氏一直作妖，对她这个亲近我的女儿也从未薄待过。现在啊，她是眼看莫氏不能依靠了，只好破釜沉舟。”钟氏一下一下地抚过手中的杯子。

“家中的境况，她现在看得明白，难道以前就不明白了？以前她没跟莫氏说得这般直白，未尝没有盼着莫氏当真能闹腾成了，叫她占了便宜的心思。眼下呢，楚章疯了，莫氏再无依靠，她再不表明立场，她这辈子就毁了。”

楚愉的心思，钟氏比谁都清楚。之前不说是不计较，现在嘛，呵呵……

“咚”的一声打断了楚氏的思路，抬头一看，楚昭正从榻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睁着眼，“阿娘，刚刚是你在笑？”

楚昭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呵呵一声，立马吓醒了，不确定地看了钟氏一眼，楚氏没有回答，走过去理理她的头发，道：“睡够了，我们出去玩。”

出去玩？楚昭惊奇地看向钟氏，她跟钟氏出门的日子一个手指都算得出来，一般的宴会，除了齐氏相请，钟家举行的，其他的一概推了。

突然说要去玩，钟氏才不管楚昭想什么，叫阿醒给楚昭梳好了头发，牵着楚昭出门去。

“阿娘，我们去哪儿？”上了牛车，楚昭才想起来问去哪里。

“去护国寺。”

护国寺哎，一听还是蛮高大上的，但是，去护国寺做啥？如果她理解得没错，护国寺似乎是个寺庙？钟氏可不是信鬼神的人，以前不信，现在突然要去，干嘛？

莫氏跟楚太夫人败坏楚昭名声的事，钟氏一点风声都没叫楚昭知晓，楚昭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怎么也想不到，楚太夫人出此狠招。

楚涵楚鸿被打成猪头抬回来的时候，楚昭还想鼓掌欢呼下了，后来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板着一张脸喜怒无形。

不怪楚昭对楚涵楚鸿被打欢喜，谁叫这两位每次见着楚昭都是直接甩眼刀子的呢，话不算多，句句都是冷嘲热讽，这让楚昭怎么去喜欢这两位。

“娘子，到了。”牛车停下，楚昭回神。钟氏一个眼神，楚昭乖乖地走出去，钟氏随后，楚昭昂着头看上面那护国寺几个大字，听到里面传出的阵阵佛音，闻着阵阵佛香，心情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

“娘子请。”一个小沙弥为钟氏引路，钟氏牵起楚昭的小手，一步一步走向台阶，感觉像是在走红毯……

“许久不见。”叫楚昭想不到的，才进寺门，竟然有一位宛如青柏的郎君站在那里，与钟氏打招呼，钟氏一笑而过，楚昭八卦之心蠢蠢欲动，“阿娘，那是谁？”

“不认识的。”钟氏简言回答，楚昭一幅你骗人的模样。

钟氏牵着楚昭走到佛像前，楚昭脑袋都朝后昂得快到腰了才能清楚地看完整个佛像，真是好大啊！

她娘上了一株香，朝一边的小沙弥问道：“住持大师呢？”

“住持大师已在内等候，钟娘子请随我来。”小沙弥显然是早得了吩咐，再次引了钟氏入内，左拐右弯的进了一座禅院，入了禅房，一个胡子白发的老和尚默念了一句佛语，“阿弥陀佛。”

“住持大师。”钟氏见礼，楚昭也跟着学，老和尚道：“老衲原以为此生钟娘子绝不会再踏入护国寺一步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