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暮城眼睛里湿热相冲,心撕裂般的疼,嗓子哽痛的说不出一个字。
他曾是呼风唤雨的人,此刻,却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想保护她,却连自己能不能留在她身边都是问题,这样一个残破的自己怎么去守护一个快要被痛苦折磨的支离破碎的丫头?
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一直努力瞒着她,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可是,还是让她痛苦了。
一直以来,他骄傲,甚至骨子里带着自负,他不可一世的认为病愈之后可以创造属于两人的美好未来,可是昙花一梦,游园惊梦,他若是一缕轻风,丫头就是晨曦雨润下一株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风儿拂过花瓣,如烟即散洽。
此刻,唯有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她存在的同时,也感受着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如果他存在的意义是让她痛苦,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情殇,那么他宁愿不曾存在过或者消失在她的世界里钤。
以前变成城城,醒来以后,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恐惧。
她在他的怀里肆无忌惮的哭,他一遍又一遍吻着她。
轻柔的吻,像花瓣擦过她的眉心,鼻尖,颊畔,耳垂,唇角,最后落在她柔软的唇上。
像疼惜一件稀世珍宝一样,轻轻碾压,吸吮,渐渐地,一点点深入,交替。
墨初鸢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回吻轻缠。
他一遍又一遍唤她老婆,融进她身体的力量快要将她折尽碾碎。
他滚烫浓重的气息缠着綣繾柔情的字字句句在她耳边像新花吐蕊,卓姿绽放:“鸢儿,我爱你。”
不再克制,不再清高,他所有的温柔和深情,一并给了她,他一无所有,唯有丫头。
炙热的情话是那么温柔,在她身上蛮缠的男人又是那么狂烈,让她欲罢不能。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望着他。
他黑邃幽暗的一双眸子,像璀璨的一条星河,眼睛里的濯濯水亮像夜空下伶伶而下的星子,那些星星一如此刻她眸底闪闪烁烁的晶莹泪珠,卷而密集的睫毛微眨,泪珠如玉,自眼角一颗一颗滑落。
她像秋风中的落叶,被他的力量冲散又聚回,一双白皙的藕臂攀附着他阔厚坚硬的肩膀,回以他所有的柔情,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眷恋彼此身体的相缠。
温柔,痛苦,折磨。
情到深处无法自制,像一团熊熊烈火,燃烧不息,她甘愿沉沦。
不知道几次由山过浪尖到浅滩逐浪,再到宁静着陆,墨初鸢躺在他沉厚的臂弯,像子夜下迷失在茫茫海上的一叶扁舟,看到了一丝光亮,寻到了方向,向着灯塔漂泊。
那句我爱你,更像高浓度的硫酸一样腐蚀着她的心。
她微微抬头,彼此额头相抵,呼吸共融。
她麓黑濛濛的双眸对上他睫毛下一双幽邃如深潭的眸子。
四目相缠,綣缱情深,谁也没有说话,但是,彼此都懂,皆选择了沉默,不去触碰某个雷区。
一切仿若初时,繁花似锦,花开美满,是一场如梦似幻的美梦,不愿醒。
临近中午,墨初鸢撑着疲累酸痛的身体坐起来,他也坐了起来,一双手臂自身后圈住她纤细的腰,薄唇啄着她雪白的肩头,“不是喊累?再休息会儿,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墨初鸢身体往后一沉,靠着他的胸膛,柔软的小手绕过肩膀,抚上他的脸颊,“下午是计算机信息技术考试,我得去基地。”
“几点?”
“三点半。”
“还早,你再休息会儿,我现在叫餐,吃完饭再去。”他忽然又捏捏她的腿,“越来越瘦了也就这里软乎点。”
墨初鸢按住他覆在她前方柔软的另一只大手,脸上的热晕未退,又染绯红,娇若玫瑰。
对他这样的癖好十分无语。
尤其是睡觉时
他揉揉她的头发,这才注意到她的变化,盯着她的刘海,“你换发型了?”
“嗯,漂亮吗?”她问。
玺暮城望着她,以前她没有刘海,美艳动人,现在留了薄薄一层刘海,显得一张美人脸更小了,加上她纤细的骨架,精雕玉琢的五官,像一株水仙花一样柔婉清美,显得年龄更小了。
墨初鸢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满意,又问,“不好看?”
他捏了捏她的脸,“漂不漂亮的都是我的老婆。”
墨初鸢恬静一笑,忽而一顿,城城那句漂不漂亮的都是我的新娘,自心头涌上,不免酸涩。
她突然想起以前玩过的捉三只小鼹鼠的游戏,魔法锤砸下去一只鼹鼠,另一只鼹鼠跳出来,又砸下去一只,第一只鼹鼠又跳了出来。
三只小鼹鼠十分可爱,却只能捉住一只鼹鼠,这是设定的游戏规则,只能遵守游戏规则。
和现在她的境况如出一辙。
“想什么呢?”玺暮城见她走神,含住她莹润透亮的小耳垂,轻轻一咬。
墨初鸢回神,转身,抱住他的脖颈,哽咽道:“暮城,我害怕。”
玺暮城箍紧她的身体,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可是,没有安慰她,他羸弱不堪,给不了她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片刻之后,他将她从怀里拉出来,额头抵着她的,“鸢儿,我爱你,就算以后只能存在你的回忆里”
墨初鸢以唇封缄,堵回了他的话。
她不想听,死也不愿听。
墨初鸢裹了浴巾从浴室出来,却见玺暮城穿着浴袍,手中拎着一套衣服,迟迟不穿,关键是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