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锦唐正要走进校门,就听见身后一声车喇叭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就看见一辆熟悉无比的车停在校门口不远处,他眉头皱了一下,车门打了开来,一张他更为熟悉的脸出现在他前,他怔住了。
周围几个学生走了过来,“瞧见没,安氏的小开,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爱炫啊!”
“人家是少爷当然能炫了,要是我爸是安氏的老总,我也天天炫!”
当陈锦唐一家为他的父亲在安氏这样的企业里找到一份工作而得以破镜重圆的时候,作为安氏小开的安佩和是否还是挂着他那不屑一顾的表情呢?
在那天早上陈锦唐知道了两件事,一件好事一件事。
坏事就是他可能遇到了他可能会讨厌一生的人。
好事就是似乎讨厌他的人不只自己一个。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陈锦唐就开始和安佩和站在对立面,他们之间是鲜明的反差,一个叛逆一个懂事,一个一无所有,一个拥有太多。
所以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但是发展到最后却是他们都不曾想到的。
陈锦唐很享受从安佩和手里抢东西的感觉,在那些瞬间他就会想,就算上天给了你再多,我也可以抢过来让你也一无所有。
可是抢了这么久却始终抢不完,安佩和似乎永远都显得那么无所谓,那么快乐。
而抢夺他东西的陈锦唐却渐渐感觉不到快乐了,所以当他抢到安佩和追求的那些女生以后都毫不犹豫的甩掉,因为这些本来就不是他想要的,更何况抢来的这些安佩和根本都不在意。
为什么他永远拥有那么多?
越是如此嫉妒与仇恨就更多一分,直到初三那年,就如同奔涌的潮水一般,什么都阻挡不住。
那是初三快暑假的时候,他和班上的好学生都被保送本校高中可以不用来学校上课了,可是他还是来学校帮老师做事,更大的一个原因他发现安佩和竟然和以前追过被自己抢过又甩了的女生在一起了,那个女生是安氏总会计师的女儿白如霜。
第二次?
也许安佩和是认真的?
陈锦唐开始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终于有一天他又一次把白如霜抢了过来,就在他以为这次能让安佩和收起他那不屑的表情打击到他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错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他什么都不曾拥有,那些他抢来的更是虚无缥缈,到最后也许连他仅有的都会失去。
陈锦唐记得前一天父亲告诉他和母亲,自己可能要被升职了,一家人开心的在一起庆祝,可是每次快乐的背后就是痛苦,越快乐就越痛苦。
第二天父亲说要在工作加班做帐,自己和母亲早早的就睡觉了。
那天晚上陈锦唐始终没有睡着,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在想白如霜究竟能把安佩和打击到什么程度,又或许是在想父亲升职以后他们一家人就可以过得好点了。
一直想着,想着,想到凌晨的时候,突然家里的电话打破了宁静响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简单的铃声,却在那天夜里听起来犹为急促,一声声似乎要穿透人一般,陈锦唐翻声下床,走到客厅接了过来,“喂?”
“你是陈延明的家人吗?”那头是一个急促的声音。
“恩,你是……”陈锦唐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生生的打断了,“他出了车祸,你们快来xx医院!”
陈锦唐愣住了,那些心里所想的如何打击安佩和,升职以后的事都在瞬间黯然褪色,一瞬间他的脑海只有一片血红,话筒滑落悬在桌下,一下一下撞着桌脚,声音一点点变小……
说到这里陈锦唐吸了一下鼻子,抬头把目光转向了天花板隔了很久才继续说,“因为我父亲是因公出事,安氏给了很大一笔抚恤费,可是再多钱也换不回我的父亲了……”
陈锦唐记得在家里的灵台前母亲哭到晕厥,那一声声凄厉的声音直到很久以后都在他脑海里盘旋,原来即便他们经常吵架,可是在父亲身上母亲投入了她的全部青春,与这个男人结婚,为他生孩子,为他的不争气而生气,为他的振作而高兴,这就是爱吧。
陈锦唐是这么想的。
这么多年母亲为父亲付出了这么多,也许付出就是最大的爱。
随后他跟着母亲搬回外婆家,离开了n市这片改变了他太多地方。
可是一切就是这么戏剧性,在他看来为父亲付出了那么多的母亲却在不到三个月后就毅然改嫁了,那些付出就是等于爱的结论显得如此愚蠢。
她还不到四十岁,没有必要为一个离开人世的而孤独终老,这一点陈锦唐可以理解,可是三个月都不到,忘记一个人原来这么容易,忘记一个相爱相守了十几年的人可以这么快!
看似付出一切的女人到最后就是如此!
带着这样的不解陈锦唐不愿意和母亲和继父住在一起,他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念完了高中,最后住进了大学宿舍,毕业以后就毅然离开去了s市工作。
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母亲,而更不原谅的是……夺去他父亲的人,也夺去了他幸福生活的人。
顾若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陈锦唐把目光收了回来,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够了吗?”
“够了……”顾若喃喃地说。
“那我们回去吧。”他说着一把牵过顾若的手,顾若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