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笑道:“嗯。我也不做。”
他心里默默地说道:允许我说一个善意的谎言吧。
梁清看了他半晌,说道:“你说谎。”
费奕真表情僵硬,半晌,露出了对这孩子痛心疾首的表情。
话说你二呆了十二年,敢不敢不要突然这么犀利?
梁清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谁会喜欢做变态呢?你之前那么不开心,肯定是因为觉得很烦恼。如果这样,怎么可能你说不做就能不做了?”
他说道:“奕真,我陪你一起。就算被人骂变态,就算别人要打你,我陪你一起打回去,这样比你一个人总好多了。就算老师罚站,或者爸爸妈妈要打我们,到时候我们也是两个人。我陪你一起罚站挨打,好吗?”
费奕真愣住了。
他写过很多很多的故事,编过很多很多的情话,让很多很多角色上演过海誓山盟,生离死别,也让许多许多的读者在书前灯下,哭得恨不能以身相代。
那些情话都比这样的语言华美,那些感情都比梁清的心情深刻决绝,那些故事都比他们简单幼稚的友情波澜壮阔,动人心弦。
但是费奕真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这样想要流眼泪。
是的,梁清的感情天真简单幼稚,但是绝没有谁都能说,这样的感情不真挚,这样的语句不动人。
费奕真想,我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才十二岁的男孩?
费奕真想,等他长大,很快就会后悔的。
☆、第 11 章
直到梁清被他家人接走,费奕真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他梳洗完毕,躺在床上,看着铃铛儿的海报,努力不去想梁清的事情。
费奕真考虑了一下铃铛儿海报的处理方式,他原本想着要全部送人,但是既然已经认了铃铛儿做干姐姐,他自然还是要留一张下来。
剩下的两张......因为明天是周六,他决定拿一张去送给叶名河——对方可是答应了绘画课帮他配色的。
费奕真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了,睡前脑中还是忍不住浮起了梁清的脸。
他梦见了成年后的梁清。
他梦见梁清一脸冷漠,对着他说:费奕真,你毁了我的人生!
费奕真大喘着气从睡梦中惊醒。
他再次躺了下去,然后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走在一家酒店之中,到处都非常热闹。人们笑容满面,端着酒互相谈话,只有他一个人行走在人群中,和谁都互不相识。
然后,新郎新娘出现了。
新郎笑着对他说:“奕真,我需要你的祝福。”
费奕真又一次从睡梦之中惊醒。醒来之后他回想了很久,都没能想起梦中的新郎到底是谁。他觉得是梁清,又觉得是齐温棠。
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费奕真的精神很差,但是已经不想睡觉了。
他把一张海报连同画具一起塞进了背包,然后坐上了轿车。
一如往常一样,叶名河来得很早,已经打好水摆放好了颜料和画具,正在洗笔。他听到声音,看见费奕真走进画室,说道:“今天来得很早。”
费奕真对他笑笑:“早安。”
然后他拿出画报,递给了叶名河。
叶名河问道:“这是什么?”
“给你的贿赂。”
叶名河打开了海报,然后看到了上面的铃铛儿和她的签名。他很是惊讶,问道:“你哪里来的?”
费奕真说道:“路遇明星,羡慕吧?”
叶名河说道:“不羡慕。我不怎么喜欢铃铛儿,我妈妈倒是很喜欢。”
费奕真说道:“那你就拿着贿赂伯母好了。”
叶名河想了想,觉得母亲收到这东西真的会很高兴,就收了下来,说道:“那就多谢了。”
费奕真不讨厌他的爽快。
这天绘画课的主题是一对漂亮的京剧陶偶,看上去复杂度比上周的花卉要第一点,但是难度却更高了一些。绘画老师顺便过来检阅了上周的画作,然后对每一个人的成果进行了点评。
走到费奕真的画作前面时,她略微有些头疼地叹了一口气,但还是认真地开口点评了起来:“构图很漂亮,很有味道。线稿比钱之前也有了令人惊讶的进步,但是奕真,你的配色和上色就有点......我们先不说配色问题,就先说一下上色吧......”
费奕真确实对上色也很苦手,但这不能怪他——十三年后,他已经只用电脑上色了,哪里还记得握着画笔的感觉?
叶名河的陶偶线稿简约却流畅,费奕真就算已经不打算和他较劲儿,但也觉得自己不能落后太多,两人前后脚画好了线稿,只是在构图上各有区别,叶名河的陶偶位置与大小都与费奕真的略有不同。
叶名河线稿完成之后,就开始拿起颜料盘调色,调完一种颜色,他转过头来看向了费奕真的线稿,然后说道:“你想配得明亮艳丽一点,还是有质感一点?”
费奕真说道:“有质感一点。”
叶名河放好自己的色盘,然后倾下身拿起了费奕真的,开始帮他挑起了颜色:“红色和蓝色,哪个先?”
“蓝色。”
叶名河说:“这种的?”
费奕真想了想,说道:“你在纸上涂两笔我看看。”
叶名河伸手,在一旁的废纸上涂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