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应酬呢。说是做生意,也不知道是跟谁鬼混,回头找林秘书问问……”
雷允晴瞟了陆子鸣一眼,果然见他低着头偷笑。她这个弟弟,她还是有几分了解,要说鬼混,面前这个才是吃喝玩乐的鼻祖。所以说妈就是偏心。
吃完饭,母亲又殷勤的留子鸣下来喝茶吃水果。他又是极其会讨长辈开心的,与父亲聊着曹素功的墨砚也能聊上大半个钟头,眼看着快十点钟了,她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戳他的手臂:“不早了,你不回去陪着老太太?”
话音刚落,已经被母亲呵斥:“不懂礼貌。”
他倒是知分寸,笑着欠欠身:“是该回去了。那我下回再来看阿姨。”
母亲脸上顿时绽开了笑,一直将他送出院子外,将一只碧色的小绣囊塞到他手中:“下面送上来的新茶,老太太喜欢淡口味的,拿给她尝尝。要是喜欢,叫允晴多送点过去。”
她在一旁蹙了眉,母亲打的什么主意,她再清楚不过。这么快就叫她上陆家去,难不成真要逼婚不成?
她一回房就赶紧拨电话给江措:“江湖救急,赶紧腾个地方!”
那边电话里,女人声音懒洋洋的,卡嘣咬了片薯片,才回她:“你说来就来,当我这小旅馆呢?”
她皱眉,撇下架子央求:“好姐姐,我被逼上梁山啊。”
“呦,我就不信你这乖宝宝,还能反了不成?”那边嘻嘻笑了一会,终于问她:“你妈又逼你相亲呢?”
她叹了口气,这回不是相亲,是直接逼婚了。
江措还算够义气,隔天就打电话说地儿挪好了,她随时能搬进去。她连东西都不敢回去收,临下班挂了个电话回家,她故意没打母亲的内线,反而打给吴秘书,说是最近工作忙,晚上经常要加班,住在家里不方便,先在同事家住一阵子,等项目完了再回去。
雷家在城东,离她上班的地方是有那么一段路程,要不是当初母亲坚持,她一早就打算搬出去住。毕竟考虑到弟弟在忙生意,常年不沾家,父母身边没个照应也不合适。
打完电话她算舒了口气。
下班后先去超市买了些日常用品,江措那还留了些她的衣物,应付几天是足够了。这女人十分的会享受,一个人,却在三环边上租了间两室两厅的公寓,初看房的时候,还指责过她资源过剩,后来却印颜
停好车,电梯上六楼,按了几声门铃没人应,在门前的地毯下面找着钥匙,开门进去,江措果然还没有回来。
雷允晴兀自走到留给她的房间,里头一直空着,可空气很好,没有半点湿气霉味,房间里纤尘不染,新换了床单被褥,桌案上还摆了只空花瓶。
她会心一笑,显然是江措昨晚才收拾过的。
在超市一并买了些食物,将蔬果速食塞进冰箱,杏仁薯片放进储物柜,然后是牙刷毛巾一一在洗脸台上摆好,看看时间,八点过半。
正琢磨着是自己弄点吃的,还是等江措回来请她出去吃一顿,某人的电话已经风风火火的打进来。
“女人啊,我九点下班,宵夜啊宵夜!”
“行,想吃什么随你点。”
“哇噢!”那边叫了一声,随即道,“簋街簋街,我馋小龙虾很久了。”
想到鲜红油亮的小龙虾,雷允晴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就此敲定。
九点半,跟江措两个人,在红顶白棚的排挡下坐了,桌子上铺着薄薄的塑料皮一次性桌布,两人抵着膝盖,带着一次性手套,频频下手去抓,吃得狼吞虎咽,形象全无。
这季节早过了吃小龙虾的旺季,可人就是这样,上市的时候总没空去吃,等到要下市了才惴惴的觉得惋惜。
江措给她又倒了杯啤酒,晚上一直有风,吹开啤酒浓稠的麦香。
听得她问:“这次逼你跟谁结婚?是上回那北大的双学位博士,还是xx上市公司的总经理?”
雷允晴噗哧笑了,与她碰杯:“都不是,一位世交伯伯家的哥哥。”
江措眼睛一亮:“那挺好啊,你们俩,一个奸商,一个苛吏,正是绝配啊。”
江措在国家地理杂志做专栏编辑,活泼有趣,言语玲珑。
苛吏……雷允晴褪了手套,端着酒杯偷笑。只听见马路上低沉的引擎声,像是极速跑车的声音,她扭过头去,一辆白色的跑车刚好踩着红灯飞驰而过,带起呜呜的风声。
江措骂了声:“这些个富二代,生怕别人不知道。”
雷雨晴却默默的不出声。刚才那车子闪得极快,一眨眼,连车牌都模糊了,她眼尖,还是瞄到了几个数,0033……她怔怔的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江措见她心不在焉的,戳了戳她,问:“吃饱了吗?那就结帐吧。”
“哦,”她这才回神,站起来叫买单。
拿了找零回来的时候,发现江措一直眯着眼睛盯着她身后笑。
她推她一下:“笑什么呢,一脸花痴相。”
她只不动,压低了声音说:“你看那边那人,你认识吗?”
雷允晴略略侧头,瞧见隔了几张空桌,有一个男人独自坐着,正直直的看着她们,不由诧异。
江措说:“我发现他从刚才起就一直看着你了。”
雷允晴笑道:“你怎知他看的是我不是你?”
“不信你冲他笑笑。”
她一怔,索性转过头直直的看向那人,那人倒不意外,很自然的抬起脸,微微一笑,任她看着。
江措说:“觉不